第八十章 天下（2/2）

李四九终于还是没能逃脱被对方近身的命运，顾前二号一脚狠狠地踏在了李四九的胸口上，李四九只觉得自己胸口一阵闷气，差点没直接呕吐出来。

顾前二号虽说伤不了她的身体，但是膈应她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两人跟泼妇骂街似的打架，头发都被抓落了好几把，好不容易才歇了战，抬头一看，原来是那边两米男人已经被宋攻玉揪着手臂狠狠的砸向了地面，毫无抵抗之力。

顾前二号张大了嘴：“……他这么厉害啊？”

“那可不。”李四九喜滋滋的点头，“也不看看是谁的男人。”

顾前二号翻了个白眼，突然从自己的兜里掏出来一个类似于信号弹的东西，没等李四九阻止，已经是升了空。

信号弹在半空之中炸开来，宛如烟花一般绚丽的色彩几乎染透了大半边的天，李四九怔楞看着，突然觉得自己的手被顾前二号给狠狠扯住，紧接着，她被对方拉着往后一倒，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顾前二号卡住她的喉咙：“你奶奶的，老子的手还没跟你算账，今天非得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四九只觉得自己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喘不过气来，一阵疯狂咳嗽，反而搞得自己有些缺氧，眼前一阵发晕。

她依稀听到不远处有宋攻玉喊自己的声音，紧接着勒住自己的那双手仿佛一下松了劲儿，她被人给温柔的抱了起来。

李四九一下子就有了安全感，她知道是宋攻玉来了，于是伸出手，紧紧地抱住对方的胳膊，飞快的呼吸着。

宋攻玉低声喊她：“李四九？”

“嗯。”李四九应了一声，睁开眼睛，意识逐渐恢复清醒，看上去有些可怜。

她的脖子上还残留着被人掐过的一道淤痕，而不远处的顾前二号已经倒在地上，跟条狗似的，看上去有些诡异。

他用一双通红的眼盯着宋攻玉的方向，微微出神，似乎想到了什么。

宋攻玉将李四九打横抱起来，刚一起身，欲要转身离开，不远处的顾前二号突然提了提声音，笑了：“你们走不了了。”

“他来了。”

宋攻玉的步伐猛地顿住。

李四九窝在宋攻玉的怀里，什么都看不到，但她能够感受到宋攻玉急剧的心理变化。

他的心跳跳得极快，浑身几乎僵硬，李四九能够感受到对方抱住自己的手臂狠狠的往里面勒了一下，她被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李四九呛咳几声，宋攻玉才松开了手，看了她一眼。

李四九从宋攻玉的怀里跳下来，这才看到在宋攻玉身后站着的人。

是宋锃。

他穿着一件非常朴素简便的麻衣，头发挽成发髻，双眸沉静，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宋攻玉没有回头，始终背对着他，两人谁也没有主动开口。

直到顾前二号打破沉默，道：“就是他。”

“嗯。”宋锃点了点头，往前走了一步，说，“你回去吧。”

李四九清晰地看到宋攻玉紧握成拳头的手抖了抖，紧接着，他扭头看了宋锃一眼，倏忽间笑了，只是那笑容说不出的嘲讽。

压低的声音更是带着难以言喻的嗤意：“你就只跟我说这句？”

“不然呢？”宋锃反问，“我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其他的事情，活该那些老头子去动脑子。”

宋攻玉不说话，只冷冷的看着他。

宋锃道：“我在这里挺好的，并不想再掺和进去那个时间的事情。”

“你所谓的好——”宋攻玉眯了眯眼，冷声笑道，“就是在一个半真半假，虚幻的世界里，抱着根本就不存在的人虚度余生吗？既然舍不得，当初为何要让她去死？”

“你不觉得自己可笑吗？”

李四九极少看到宋攻玉咄咄逼人的状况，而此刻的他显然看上去极度咄咄逼人。

不仅咄咄逼人，甚至情绪面临崩溃，仿佛下一秒就能直接跟宋锃打起来。

他们看起来一点也不像父子，李四九心想。

兴许是宋攻玉的这句话戳到了宋锃的伤心事，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平复了片刻之后，才重新开口道：“与其在悲哀与痛苦之中生活一辈子，倒不如虚假而又愉悦的了度余生。”

“你还是这么自私。”宋攻玉冷声一笑，“你对不起天下人，独独对得起你自己。”

“我对不起天下人？”宋锃倏忽间笑了，“我若是对不起天下人，何苦如今走到如此地步？如果不是因为我，人类还会存在吗——而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教训我，没有我，你可能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吗！”

他掷地有声：“说到底，就连你也是由我创造，命运由我掌握，也妄想逆天改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