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无量寺(1/2)
躲不起,且时不时就要见面,她无力地按住自己的眉心,总是不能自然地同他说话。堪堪三四日,她已然知晓他压根就知道了她最近的闪躲。浮想联翩的人只差没能泪流满面地表示自己的羞愧了。
她坚定地相信了酒后乱性是十分不可取的行径,可是心中仍旧忐忑,虽说在他面前丢尽脸面,总好过在外头做出什么有违本性的事。但是、但是,尽管她能想得这般通透,还是无法神态自若地在他面前一再丢脸。
奈何自她薄醉之后的一旬里,周宁彧一得空就诱哄尚楚之喝酒。她没有合理拒绝的理由,又有动摇的心思存着,所以不甘不愿却半推半就地醉酒失礼,且期间的记忆愈发清晰明了。她一面咬牙暗恨周宁彧每每无耻地怂恿她对他上下其手,一面羞愧于自己越来越跳脱俗世的拘束,过于放纵这样贪色的举止。
所幸,这时间的沉沦总算没有付之东流,她的酒量果然比从前好上了许多。倒不能喝上一坛不醉,但是一壶已不在话下,也不似曾经那般酒后所有记忆都像被挖空了一样。虽然混混沌沌,但是周宁彧在这半月里教坏她的桩桩件件,她从模模糊糊的片段发展到如今大部分都能记得齐全了。
因此,她再一次从羞赧殷红地面对他变成了坦坦****的模样——自然还是不能算作坦**的,只是她能从容应对了,即便心中翻江倒海,面上一丝不露。和周宁彧相处的这半年多里,他们之间是不是进展得太过神速了?
尚楚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疑惑着,这个人实在是像拆解九连环一般,让她在他面前一点一点无所遁形,暴露越来越多的面貌,甚至于有些还是她自己不曾见过的。她似乎变坏了许多,可是却让他的开心外露了不少。
说起来的话,这样是不是也算不亏?哂笑的人端着葡萄酒和糕点款款走向书房,明明走神得厉害,她还是一步步里迈着优雅大方。
推门而入时,她到底是僵住了……
里头不止有周宁彧,还有他那个莫名其妙的叔叔——胡一天。两个人坐在桌前,各自操着手不言不语,面无表情,显然是一副诡谲的场景。
回过神的姑娘没能在第一反应里退出书房,反而是先抬眸去瞪那一位视线与自己相撞的周宁彧。她眼中满是控诉的意味,分明写着:明明知道每天这个时辰她都会来,为什么不在她叩门时拒绝让她进来。
虽然说胡一天也算不得正经的外客,但是她也没有兴趣见上一见。何况晴天白日里,她提着一壶酒来书房,也不像件正经事。如果此时把她手头的东西藏到身后去还能不被发现,她一定毫不犹豫地去做。
现下,她只能欲哭无泪地瞪着周宁彧,一边向胡一天福了福身子,就食盘放好,仪态端庄地问安:“胡公子安好,远道而来,劳苦了。”随后,她便彬彬有礼地退了出去,心神不在地晃回了主屋。
身旁伺候的红袖、绿意万万不理解近来情绪高昂的姑娘,今日为何寡欢至此,甚至神色恹恹的。于是,她们愈发小心地陪着,生怕一不小心,没魂的姑娘受了伤可就不好了。
情绪不良的人没寻得独处的间隙,无处宣泄自己当下的情绪,只好发蔫地躺在贵妃榻上晒着没甚威力的秋阳,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入夜,尚楚之在屋子里候来了陪客半日的周宁彧,略微提了提胡一天来京的目的,没想到他只是浅浅淡淡地开口说:“他不过是来京谈笔生意,顺便看看我这个不成样子的侄儿罢了。”
她狐疑地瞧着他,没觉察这话里的不对,可是一直跳着的右眼皮却告诉她事实绝对不会如此简单。不过,她再探了探,并没有获得更多的结果,最终还是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不相信:“彧郎,不是我多疑,只是总觉得你说不翔不实。”
周宁彧仍然是一副淡漠的神色,言辞如旧的温和:“阿楚,我同他之间,总归不好相处。他来京或许目的不纯,只是我毕竟不是他的目标。”他拥她入怀的时候,还是拧了眉,的确不是为他而来的,但是胡一天因何而来,对他而言都有着莫大的威胁。
尚楚之点了点头,也没继续追问,心中不免又燃起了当初在临安没听成的那段故事。甚是惋惜自己的好奇心没被满足,以至于到如今一提及还在魂牵梦萦,真是太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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