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睡醒了（2/2）

“啪、啪、啪。”

一阵掌声从前方传来，赞达尔站在拉波斯那巨大的主触须下，脸上挂着一种如学者般欣赏实验成果的微笑。

“恭喜您，波提欧先生。作为第一位成功挣脱「沉沦之梦」的个体，您的意志坚定程度，远超我的基础模型推演。”他的目光落在波提欧身上，毫无敌意，有的只是身为学者的探究，“不知此刻，您有何感想？是庆幸挣脱了虚假的幸福，还是对那份温暖依旧留恋？”

波提欧没有立刻回答。

他先轻轻转动脖子，机械关节发出微微的嗡鸣声，然后站起身，迅速扫视四周。

周围横七竖八躺倒着还没醒来的伙伴们，一场梦境的余波还在流淌。

霍雨浩靠在一块破碎的石壁上，眉头紧锁，手指偶尔抽搐，似乎在梦中经历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恐惧。

贝贝、笑红尘、梦红尘、史莱克以及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的其他人，有的脸上平静如水，有的却透出痛苦的挣扎，还有人嘴角挂着一丝笑意，似乎在梦中享受着幸福的瞬间。

更远处，列车组的几位同伴也还在沉睡。

星仿佛被什么神秘力量束缚，半躺在地上，一只手向空中伸去，像是试图抓住梦中的东西。

三月七喃喃自语着“没吃饱……”，然后翻了个身。

丹恒坐得笔挺，呼吸却有些急促，额头渗出细汗，显然梦境让他感到不安。

瓦尔特·杨推了推眼镜，镜片后那双眼睛似乎还在迷离的梦境中游走。

乱破的眼角挂着泪珠，银枝则低声自责着。

而那台庞大的造物，此刻却悬浮在半空中，静谧无声，表面的符文渐渐暗淡下来，没有任何行动。

当然，如果忽略掉祂周身几乎已经成为实质状态的忆质的话。

“感想？”波提欧终于开口，细听之下，可以听出一丝刚告别梦境后的嘶哑，“感想就是你这梦做得还挺逼真，要不是太真了，差点让我真以为回家了。”

他一边说着，手自然地按上了腰间的左轮枪柄。

金属的冰冷触感从掌心传来，让他彻底从梦境的余温中清醒过来。

赞达尔微微颔首：“感谢夸奖，梦境编织是拉波斯的基础功能之一，它并非简单的幻觉投射，而是基于个体记忆与潜意识的再构建，您看到的每一个人、每一处细节，理论上都曾在您的生命中出现过，换句话说，那不是我的创造，而是您自己的。”

“不过......”波提欧顿了顿，咧嘴一笑，“你这人还挺有意思。刚才那种情况，你不趁机动手，反倒在这儿等我醒过来聊天？我该夸你讲究呢，还是该说你脑子被门夹了？而且让我重温失去的东西，好让我在战斗时分心？这种伎俩太老套了，伙计。”

“不。”赞达尔摇头，向前走了两步，接着说道，“我并非想削弱您的斗志。恰恰相反，我希望您，希望所有参与者都能在清醒的状态下战斗。梦境只是一种预处理，让各位的意识与拉波斯的逻辑场初步同步，这样，当真正的战斗开始时，数据的采集才会更加完整。”

波提欧微微眯起眼睛，环顾四周，那些沉睡的身影在数据流中浮沉，仿佛浸泡在营养液中的标本。

“所以你趁我们入梦的时候没动手，不是因为你心慈手软，而是因为你需要完整的数据？”

“的确如此，波提欧先生，如果只是为了胜利，我确实应该在你们全部陷入梦境时就启动拉波斯的最终协议。”

赞达尔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样，“我并非为了追求胜利而不择手段，也并非执着于实验环境绝对纯净，请勿将我与其他赞达尔的行事逻辑完全等同，是一种不精确的概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