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2/2）
“天火的来源，不就是天界吗？”
“那依你所见，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伏羲在你身上的布局显然是为了针对蚩尤。”
“但之后却又被你给化解，导致他的计划落空。”
“虽然最终的结果应该是他想要看见的，也成功将蚩尤给解决了。”
“但纵使这样，他就会善罢甘休吗？”
紫胤再度开口，抿了一口茶。
鸿元摇头：“犹未可知。”
“不过从蚩尤足以见得，这些神魔向来高高在上，对于人族的生死从不在意。”
“我破坏了伏羲的计划，那他对我心存忌惮乃至杀意，也在情理之中。”
“即便眼下风平浪静，那也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紫胤目光深邃，带着几分担忧：“那倘若伏羲真的对你心存杀意，你又该如何？”
面对紫胤这个问题，鸿元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不过紧接着，他便蓦然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坚定：“伏羲掌控天界，执掌神律，其意志贯穿九霄，不容违逆。”
“我虽侥幸破局，终究不过是蝼蚁撼树。”
“然事已至此，退无可退，唯有以人族之志，逆命而行。”
“既然天神不仁，那便让这人间烟火，烧尽神座虚妄。”
话音落下，天地仿佛有无形的涟漪自他言语间荡开，山河为之凝息。
天穹之上，隐隐有神雷在云层深处翻滚，似对那逆言降下无声警示。
鸿元目光未移，依旧直视前方，仿佛那翻滚的神雷不过是心头掠过的微风。
他缓缓站起身，衣袂无尘自扬，声音低沉却如铁铸：“我非为成神而行，亦不求长生逍遥。只愿人族前路不再被神谕所缚。”
闻言，紫胤沉默良久。
他缓缓抬起手，将茶盏轻轻推向桌沿，动作似有千钧之重。
“若天要压人，那便斩断擎天柱。”
“若神要控世，那便焚尽通天路。”
紫胤站起身，剑意自眉间透出，直冲云霄。
二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已知彼此心意。
管他神还是魔，他们又何曾畏惧？
事实上，紫胤对于天界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早已心怀不满许久。
早年间他曾为琼华弟子，目睹琼华飞升惨剧，亲眼见证同门被天火吞噬，彼时他的心中，便已埋下对天界不公的愤恨。
如今他不再压抑心中怒意，剑心与鸿元的意志彻底共鸣。
天地间风云骤变，昆仑之巅寒风凛冽，仿佛预示着一场席卷三界的风暴即将降临。
“既然如此，那也该做好准备了。”
“既然决意要与伏羲对抗，首先便要面对一件事，我们该如何前往天界？”
紫胤的声音再度响起。
人神阻隔，非止空间之遥，更是天道设下的禁锢。
之前或许觉得没有道理，但如今想想，方知天道之良苦。
若非这人神阻隔的存在，或许人间早已沦为神权随意践踏的棋盘。
鸿元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手掌，掌心浮现出一枚金灿灿的宝玉。
这是玉衡。
紧接着，鸿元将另一只手也抬起，一枚形状相仿，但却闪烁着幽光的宝玉浮现，与玉衡交相辉映。
这是欧阳少恭，亦或是蚩尤所掌控的另一枚引魂石。
由于创造的太过于仓促，因此欧阳少恭并未给之取名。
如今随着欧阳少恭与蚩尤的消散，这引魂石自然也落在了鸿元的手中。
而鸿元也给之取了一个名字，唤作“摇光”。
玉衡与摇光，都是北斗七星之一，对应斗柄末梢，象征指引与归途。
而看到玉衡与摇光同时出现在鸿元手中的那一刻，对面的紫胤呼吸都为之一滞。
他先前曾说过，玉衡的力量或许可以引动大地脉动之力，从而突破人神阻隔的屏障。
但之后鸿元得到玉衡之后，他却发现玉衡的力量尚不足以做到这些。
可如今随着摇光的出现，那一切可就不一样了。
两石共鸣，恰如北斗双曜并悬，其力顿生玄妙呼应，所能引动的大地之力，亦不可同日而言。
有了这两引魂石的存在，打破人族阻隔已非妄想。
紫胤凝视着玉衡与摇光交映的光辉，眼中战意升腾。
两石共鸣之下，地脉之力如江河奔涌，昆仑之巅的虚空开始微微震颤。
他深知，此物不仅可破人神之隔，更可能撼动天界根基。
毕竟是龙渊部族拼尽心血所铸之物，承载着上古魂魄与怨念的重量。
当年他们敢于讨伐天庭，所仰仗的不止是蚩尤，更有着这些引魂石所凝结的逆天之力。如今这力量尽数归于鸿元之手，仿佛宿命轮回，终将重演当年龙渊的反叛之路。
只是与当初蚩尤不同的是，蚩尤恃力而暴起，终因孤怒失道，陨于涿鹿之野。
而鸿元执两仪之衡，心藏万灵悲愿，不为争一己之雄，实为苍生辟一条生路，其结局或许截然不同。
这时，鸿元低声说道：“时辰将近，伏羲必有感应。”
话音未落，天边已有雷光隐现，似在回应这逆天之举。
下一刻，没等鸿元与紫胤做出任何反应，天穹骤裂，一道青色光柱自九霄轰然劈落，直击昆仑之巅。
光柱中浮现出伏羲的意志化身，手持长弓，目光如电。
在人神阻隔的作用下，伏羲无法直接降临，只能以神念凝聚化身，借此维持天界威仪。然鸿元毫无惧色，掌中玉衡与摇光同时震颤，辉光如练，竟将青色光柱硬生生托住。
紫胤趁势拔剑，剑气直冲云霄，便已斩向了伏羲化身。
剑光撕裂长空，与玉衡、摇光共鸣之力交汇，化作一道苍蓝电弧，轰然击在青色光柱中央。
伏羲目光微凝，神念震荡，化身岿然不动。
他仅是一个摆手，便已将紫胤的剑气震散，反手一掌推出，神力如渊，将紫胤击退数千米。
紫胤虽为人族第一人，但终究还是凡人，纵使有金仙修为，面对伏羲化身之时，仍显得力有不逮。
而轻描淡写的做完这些之后，伏羲的目光已凝望向了鸿元。
看着被玉衡摇光所笼罩住的鸿元，伏羲眸光微冷，声音自九天落下：“汝执逆器，妄颠覆天序，还不速速放下执念，归还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