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拍摄（2/2）
说完，他张开双臂，如同拥抱死亡一般，向后倒去。
“咔！！！！”
吴言猛地站起，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完美！这条过了！不用保！”
全场寂静片刻，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刚刚见证了一场足以载入影史的表演。
云舟被威亚缓缓放下来，整个人虚脱般瘫软在地，助理立刻上前用毯子裹住他。
吴言走过去，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说，但眼神里充满了肯定。
拍摄进入中期，最艰难的技术挑战到来——哪吒肉身毁灭，魂魄经历烈火与寒冰煎熬，最终涅槃重生的终极场景。
这场戏需要在绿幕前完成，后期将合成滔天业火、九幽寒冰等宏大特效。
但对演员的要求丝毫未减——云舟需要无实物表演出肉身被撕裂、灵魂被灼烧和冰冻的极致痛苦，以及最终蜕变时的觉悟与平静。
拍摄现场架设了复杂的机械装置和鼓风机，用于模拟能量冲击和身体扭曲。
云舟被涂满动作捕捉点，吊在威亚上，做出各种高难度动作。
“云舟！想象你的骨头在被一寸寸碾碎！火焰从你的每个毛孔里钻进去！”吴言通过喇叭指导，声音在巨大的摄影棚里回荡，“不是表面的痛苦！是灵魂层面的！你的表情要扭曲，但眼神不能散！要有神！要有那种……向死而生的光！”
云舟在空中艰难地调整着姿势，发出痛苦的嘶吼，汗水浸透了他的戏服。
一次旋转动作时，威亚出现轻微故障，他差点撞到旁边的支架，吓得工作人员一身冷汗，但他稳住后只是对
最考验的是涅槃那一刻的平静。在经历了所有极致的痛苦后，哪吒的魂魄归于一种奇异的安宁，准备迎接新生。
“收！所有力量向内收！”吴言喊道，“痛苦已经过去了，你现在是一片虚无，又是一切可能。眼神放空，但不是空洞，是包容，是觉悟！想象你就是天地间最初的那一缕光！”
云舟闭上眼睛，努力调整呼吸，让自己完全放松下来。当他再次睁开眼时，所有挣扎痛苦的痕迹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婴儿般的纯净和一种看透一切的深邃平和。那眼神，纯净得让人心颤。
“好！就是这种感觉！定格！摄影推静态！给特写！”吴言的声音带着兴奋。
监视器屏幕上，云舟（涅槃后的哪吒）那双纯净又深邃的眼眸被放大，仿佛真的容纳了天地初开时的光芒与寂寥。整个剧组都屏息凝神，直到吴言终于满意地喊出那声——
“过！涅槃重生，最后一镜，杀青！”
瞬间，巨大的疲惫和更大的狂喜如同决堤的洪水，淹没了整个片场。
掌声、欢呼声、口哨声猛地爆发出来，几个月来积压的紧张和压力在这一刻彻底释放。工作人员互相拥抱，演员们眼含热泪，云舟更是被众人抛向了空中，笑声和尖叫声混成一片。
吴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靠在导演椅上，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嘴角却难以抑制地向上扬起。
这最难啃的骨头，总算拿下了。他刚想拿起对讲机说几句感谢全组的话，一阵熟悉的、清雅中带着一丝甜意的香气却悄然靠近。
他还没来得及转头，一双柔软的手便从后面伸过来，轻轻覆上了他的太阳穴，力道适中地揉按起来。那指尖微凉，却瞬间驱散了他连日来的疲惫。
“吴大导演，恭喜杀青。”一个带着笑意的、刻意压低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
吴言身体先是一僵，随即彻底放松下来，向后靠去，几乎将整个后脑的重量都交付给那双温柔的手。
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能这样悄无声息地突破剧组防线，直接来到他身后的，只有她——迪丽热巴。
“什么时候来的？”他闭着眼，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慵懒和依赖。
“刚溜进来没多久，正好看到你在‘折磨’你家小哪吒的最后一场。”热巴轻笑，手指的动作没停，“啧，要求真苛刻，我看那孩子都快被你逼得灵魂出窍了。”
吴言哼笑一声，带着点得意：“不出窍，怎么演涅槃？不过……他确实是个天才。”
“能让你吴大导演用上‘天才’这两个字，可不容易。”热巴弯下腰，下巴几乎要搁在他的肩膀上，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不远处仍在狂欢的人群，“就是他吗？那个叫云舟的孩子？”
“嗯。”吴言应道，感受着她靠近带来的温暖和香气，心头一片宁静。他抬手，轻轻覆盖住她按在自己太阳穴的一只手上，指尖在她光滑的手背上摩挲了一下。
这细微的亲昵动作让热巴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任由他握着，目光却落在吴言明显瘦削了一圈的侧脸上，心疼地皱了皱眉：“又不好好吃饭睡觉了吧？我看你黑眼圈都快掉到地上了。”
“赶进度嘛。”吴言不以为意，捏了捏她的手心，“你呢？新戏拍完了？这么有空来探班？”
“刚杀青，给自己放了几天假。第一个就想到来视察你的工作。”热巴语气轻快，带着点小得意，“怎么样，感动吗？”
“感动，非常感动。”吴言从善如流，终于转过头，抬眼看向近在咫尺的这张明媚娇颜。
几个月不见，她似乎清减了些，但眼神依旧亮晶晶的，带着能抚慰他所有疲惫的光芒。
他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所以……慰劳品呢？除了空手，就没带点实际的？”
热巴嗔怪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随即从随身带着的精致手袋里拿出一个保温盒，献宝似的在他眼前晃了晃：“喏，你上次说想吃的，羊汤，我亲手炖的，小火慢煨了好几个小时。”
吴言眼睛一亮，接过还带着温热的保温盒，打开盖子，浓郁的香气顿时飘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