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顾轻断腿告别戏台（2/2）

对呵，她求他什么？她方才拿孩子的命换顾轻的命，他答应了。那么，她还求他什么？

“你也曾经为人父，能不能放我们一条生路？”她鼓起勇气说出来的话，很轻，才一出口，就被风吹得七零八落。

“委员，药拿来了。”警卫员见茅衷寒没什么反应，早已心领神会的将药给春烟端了过来。

春烟颤抖着双手，接过那碗药，迟迟不肯喝下去。

茅衷寒的声音幽幽响起：“‘我们？是指的你们一家三口吗？我的孩子没了，凭什么顾老板的孩子能活？”

“小毛……？”春烟从震惊到愤怒，抑制不住的咆哮：“他果然是死了！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引我前来？再拿儿子的死，朝我的伤疤上捅上一刀！”

茅衷寒玩味的看着她，语气极尽嘲讽：“是吗？我看你回到青梅竹马身旁过得太安逸，忘了自己还有一个死去的孩子，好意提醒你一下。”

好意？春烟看着那碗药，真希望这药是砒霜，喝了它就可以与世长辞。

只是她的顾轻还在北平，恐怕要受磋磨了。

春烟端起药，一饮而尽。

药效过于猛烈，不到片刻，腹部传来的绞痛，就让她瘫坐在地上，不断的抽气。

鲜血如同毒蛇的信子，顺着裤腿缓缓滑落下来，春烟跪趴在地上，感受着幼小的生命从她的身体里一点点流逝，她流着眼泪，用最后一点力气，朝着面前的柱子撞了过去，茅衷寒早已经起身，在她面前设置了一道人肉屏障。

同时，对属下清晰的吩咐道：“给北平去电报，放了顾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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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烟一连昏睡了几天，都是在疼痛中度过，醒时被他强灌下一些米汤，睡得昏昏沉沉，分不清朝夕。

第四天，她于凌晨从**爬起来，望着浩渺的星空失神，顾轻现在已经已经回荣福堂了吧，不知道他还好不好。

“太太，您醒了。”女仆乖觉的守候在一旁，看着春烟的脸在被风吹起的透明窗帘下，忽隐忽现。

“别这样叫我，我跟他早没了半点关系。”春烟回过神来，僵僵问了句：“有北平的书信吗？”

女仆摇了摇头，太太显然是还未弄清楚状况，她现在已经被茅委员软禁了，就算有书信送来，也不会到她的手上。

门被推开，偌大的房间，显得无比空旷。

“下去吧。”茅衷寒吩咐了一句，女仆不敢耽搁，立刻行了礼退下。

“你千里迢迢的把我叫到岛上来，有什么意义呢？”她看着窗外，声音在午夜回**，宛如一个幽灵。

“没什么意义，我的女人，不允许别人染指。”他一步步走过来，站在她身边。

“这么多年了，若是你欠我的，我不计过往。我欠你的，这两条人命，我也已经还清了。”她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现在，请允许我回北平吧。”

“不可能，想离开，除非我死。”茅衷寒转身，坐在沙发上，看夜风不断的灌入，又说了句：“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再离开我身边。”

“就算你不愿，可我跟顾轻连孩子都有了，再留我在你眼前，不是恶心你自己吗？”她离开窗口，紧着几步到他跟前。

孩子已经没了，她不能再和顾轻分开。

“不会觉得恶心，我现在对女人不再有任何兴趣，放你跟她团聚，我才会真的恶心。”茅衷寒留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任由夜风将窗户吹得四敞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