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跟荣福堂打擂台（2/2）

我只有挥衫袖寂寞起舞，

我只有抬望眼寄语声声。

……”

他身上的戏服是自己亲手缝制的，上身长襖改短，下身短裙改长，参照古代仕女图的样子，仙气十足。

连夜找匠人赶工制作出来的头发，散披在后面，分成两条，每一条在靠近脖子的部位，加上一个丝线做的‘头把’，挨着‘头把’p;口中唱道：“倘若是盛世年华太平宁静，

倘若是麦浪起伏五谷丰登；

我情愿冷落无邻血凝冻，

我情愿寒月凄清度晨昏。

……”

在一句高亢的“西皮导板”以后，用快速的“圆场”伴以珠落玉盘的“快板”，顾轻手持花镰，后面挂的是一个花篮儿，说明嫦娥奉王母之命，前来采花酿酒宴请嘉宾。

最后一句：“从此后每到月华升天际，

便是我碧海青天夜夜心。”

嫦娥俯瞰人间，看到百姓欢度中秋佳节，便以“西皮二六”唱出心中感慨，同时伴以长袖翩跹的“袖舞”，新颖脱俗。

他的袖舞堪称一绝，将水袖甩出去的那一刻，时间仿佛重叠，第一次表演时被伊文录到了大洋彼岸，第二次表演时扯不下水袖直直坠台，第三次表演时竟然是拿来跟荣福堂打擂台。

一曲唱完，余音绕梁。戏迷一如既往的起身欢呼。顾轻照例陪着答谢，只是在这众人欢腾的时刻，没有人注意，但他却看见了，有几位戏迷已经起身离开了。

这一小小的举动，旁人不放在眼里，顾轻却明白，大厦将倾，他正在不知不觉间走叶小菊当年的老路。

只是叶小菊的陨落只用了一夜，他的颓败会持续多久呢？

戏唱完了，他回了后台卸妆，听账房报账。

“角儿，今儿的座儿也卖空了。”账房先生老实回禀着。

“荣福堂那边呢。”他用温毛巾敷了敷脸，漫不经心的问。

“荣福堂……”账房先生小心翼翼的回答着，“荣福堂的票一如既往的难抢，连站票都卖空了，现在想买一张荣福堂的票，需要排到下个月月底了。荣福堂的收入是咱们畅春园的四倍。”

“嚯！”顾轻拿掉毛巾，悲喜交加，荣福堂没了他，果然依旧能够照转。

散场时，他路过了茶水间，朝里面望去，发现春烟正站在里面泡茶。

她听见动静，立刻跑了过来，挽着他的手臂。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问。

“等你回家。”她笑得自然又腼腆。

“你一直在这里？”他不敢相信。

“对啊，小厮从这里给戏迷端过去的茶，都是我泡的，你第一次在畅春园登台，这些伺候衣食父母的事，别人来做，我不放心，我……”春烟还没说完，他已经牵起她的手，“嘘”了一声。

“我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