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毒发（2/2）
“种在哪里好呢？”阿月看着泉水，旁边尽数都是些碎石，无处下手。
“不如就种在那里。”男子的声音传来，阿月顺着男子指尖指向的方向，看到了泉眼。
“都听你的。”阿月一副崇拜的眼神看着男人，男人则是宠溺地笑了笑。
两人一齐在泉眼之处，挖坑，将花埋入，再将土坑填齐平。
做完这一切，阿月便依靠在男人的肩头，看着天上的那轮圆月。当时她想，这世上大抵是没有女子比她更幸福了。
可她不知，在后头等着她的，究竟是什么。
不过短短三日，那奇花有着泉水的依托，便开花结果，花香顺着泉水涓涓而流，奇效也渐渐彰显。
这泉水本就是鲛人们的饮用水源之一，在发觉泉眼有了奇花之后，泉水沾染了奇花香气，喝完后更加心旷神怡。无论是身体上的疲惫，还是心理上的压力，在饮用完这泉水之后，都将通通烟消云散。
察觉之后，鲛人一族便将这泉水当做了惯用水。
先前是毫不发觉，而后却成了故意。
无论男女老少，长发垂髫，都开始将饮用这泉水当做一种风尚，无论走到哪里，都可看见鲛人用珍珠蚌捧着泉水在一脸陶醉地喝。
一次村民聚集，看着眼前的村民都在引用圣水，村长不仅感慨万分。
“这可是圣水啊！”想着这些日子这泉水给予村民的好处，他忍不住夸赞。
兴许是这泉水实在是太过于诱人，村长也没察觉到自己大肆夸奖这泉水，说出了“圣水”二字。
底下的村民在听闻这二字之后，也纷纷附和。
“真是阿月寻得良人了，这圣水二字当之无愧！”
“可真是多亏了你啊！”
村民纷纷朝着那男子赞叹，心底皆是敬佩。
“哪里的话，诸位身体康健，神清气爽，才是我最大的向往。”男子谦虚地说道，而后，又温柔地摸了摸阿月的头。
自此村会之后，族人便将泉水称作圣水，虽无明文规定，可却每日饮用，似乎谁不饮用便不是鲛人村中的人一般。
而在圣水地位抬升之后，族人对男子也更加感恩戴德，愈发尊敬了起来。只是男子却还是维持着先前的态度，谦逊有礼，温文尔雅。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对圣水的喜爱却已经远超于普通的饮用。
明明方才才喝过圣水，可下一刻又想喝，或是半日未喝圣水，就觉得整个人宛若有千百万只蚂蚁啃噬般的难受。
而在喝到圣水的那一刻，就觉得世间万物也比不上此刻。依赖之感越来越甚，也并非没有人怀疑过，可谁人都难以劝说自己停止饮用圣水。
久而久之，村民们已然成瘾，难以戒掉。
只是族人依旧兀自相信那男子，以为那男子菩萨心肠，不会对鲛人族不利。
事情发生转机，是一日阿月的父亲因去密林之外同蛊羽阁做交易，需要前去取货，他在码头上左等右等，却因这天气极端，海面风起云涌，惊涛骇浪，久久不见船只踪影。
那时，地空还未曾将抹香鲸作为运输工具，而是以寻常货船与外界交易。
终于，到了夜里，远远的海平面上见到一束微弱的光，是货船来了。
只是，这时候阿月父亲已经觉得身体有了异样的变化，先是心脏跳动愈发微弱，而后浑身血液又似是沸腾了般不受控制，全身便犹如万蚁着身般难熬。
阿月父亲本想回去，可此次前来的族人只有他一位，只能等船只来了再回村。
可他终究是撑不住了，还没等船只停岸，阿月父亲便忍不住蜷缩起来身子，在地上痛苦地打起滚来。
蛊羽阁的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当即就要进入村落里寻求帮助，却是被阿月父亲拦下了。
“不……不必，这里有信号弹，你们放了就好。”阿月父亲拼死拦住蛊羽阁的人，将烟花绽放开来。
村落内的鲛人一看到这幅场景，霎时间一惊，纷纷涌出密林，朝着阿月父亲所在的方向而去。
在看到他苦不堪言的神情之时，众人诧异，还是村长镇定，和蛊羽阁的人道了谢，便命人将阿月父亲抬入了村庄之内。
本以为阿月父亲是犯了什么疾病，可大夫前来后，却没看出任何病因，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
着实古怪。
“我渴，我要喝水……”阿月父亲面色苍白，口中声音弱不可闻。
听到此话，身旁的人赶忙去取来寻常的水。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阿月父亲仅仅喝了一口，就全部吐了出来。他浑身颤抖，口唇磕碰，拼命叫嚷着，“我要喝圣水！我要喝圣水！”
“什么情况？”鲛人们疑惑不解，这离着圣泉着实是远，一时间也没法取来。
突然，却不知谁在人群中说道了一句，“阿月爹为什么非圣水不喝？难道……？”
这声音似不笃定，细若蝇蚊，可却还是被众人敏锐地捕捉到了。
众鲛人在听到这句话后，又回首看着阿月父亲面色苍白，眼神污浊，神志不清的模样，皆是面面相觑。
今日阿月父亲从大清早便出去守在码头处，一日都未能回来。
放在先前，这般行径很是寻常。可如今，却因这圣水是日日需饮的，一日不饮便有了这般下场。
如今，鲛人们终于意识到，似乎是因为奇花有异，阿月父亲才会落到如此境地。
“难不成，这奇花会让人上瘾？”
“这奇花究竟是何物？”
……
一阵阵质疑声扰得众鲛人心情不定。
“阿月呢？怎么不见阿月的身影？”忽然，村长朝着众人看去，本想让阿月先来看看父亲的情况，却并未发现她的踪迹，不免心惊。
“不应该呀。”听到村长的话后，众人纷纷环顾四周，的确不见阿月。
“阿月可是出了名的孝顺，她爹爹出事儿，自然会来的，难不成阿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