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掌柜（2/2）

“用得着这么着急吗？好歹等我把话说完。”何月玲向后躺倒，她看见伯兴推门进来，眼中终于带上了几分高兴的神色，将伯兴揽在怀里。“还是我们伯兴好，愿意听我讲话。”

掌柜坐在床边，给向燃处理伤口，忽然感觉背后一股劲风吹过，他头也不回就知道，是谁来了。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我又不会害他。再说了，就算他死了，你身上也没有血咒，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区别。”

“世人少有重瞳，若非天生圣人，便是魂魄有异，体有双魂。”谢昀站在他背后，幡杆如枪，指着掌柜的后脖颈。

“那你为什么不觉得我是天生圣人呢？”掌柜一面说着，一面给向燃的腿固定。他似乎只是随手一扭，便复原了向燃断掉的手臂，给他手臂上裹上夹板。

“天生圣人体内必有祥瑞之气，你体内并无那种气息。而且你的封魔师血脉并不稀薄，但你却一点灵力都没有。灵力与魂魄本是同源，你的魂魄并不属于这具身体，这个人原本的魂魄又去哪里了？”

掌柜轻笑。“谢昀，作为一只妖物，是不需要这些情感的。你跟我原本是同一立场，顺应天道才是你我应当做的。你打算跟向家的废物过家家到什么时候。”

谢昀瞳孔紧缩，手上幡杆向着掌柜刺下去，掌柜侧头，幡杆从他耳垂擦过，钉在他面前的床架上。

“谢昀，无论是妖还是人，冲动都是大忌。”掌柜继续说道：“杀我不过是做无用之功，还会让你背上天罚。”

他一面说，一面将向燃翻了个身，处理他背上的灼伤。

“哦对了，我还没看见，你已经背上天罚了，在天罚之下，感觉如何？作为代行者，天道给你的警告应当不轻吧。”

“就算如此，我依然可以杀了你。”

“何必呢？谢昀，我又不会真正死去，反而你还要再受一次警告。怎么算都划不来吧，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坐下来，若能帮我一把更好。”

“你要干什么？”谢昀仍然紧盯着他。

掌柜回头，撞上谢昀的目光的时候，淡然一笑。“你也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也并不想害他。若你在这里碍事，我也没办法救他。还是说你愿意看着他去死？”

“你会有这么好心？”谢昀看着他。

“好心也好，坏心也罢，我现在也没有害他的必要。谢昀，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吗？”掌柜侧目，他反而是这种调侃的语气。

不过谢昀并没有心思理会他又耍了什么样的花招，谢昀眉头紧锁，他还真是一个这样的人。

“为了活下去而不择手段，你难道要说自己是好人吗？”谢昀声音冷漠，他已经看穿了面前人的身份，更是已经清楚，这人究竟是怎样货色。“叶桑陵，若你真是好人，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掌柜只是轻笑，他摘下眼镜，那双重瞳映着谢昀的影子。

“我现在的名字，应当叫做叶云清，不过如果你想要叫我本名，我也并不介意，毕竟我们是多年老友。”

“我并不记得，我有你这样的朋友。”

“那还真是扫兴，也是，妖拥有长久的寿命，而你更是寿命悠久的一类。若不是今遭你刻下天罚，想必就算人世不复存在，你也会活着吧。不过就连你都能刻下天罚，那天道还真是严苛。”

“天道一视同仁，还有你，叶桑陵，异类伤人，悖逆天道，理当诛除。”

谢昀说着，钉在床板上的白幡拔起，回到他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