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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报业(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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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月玲说话的时候,语气拼命压抑着愤怒,若不是谢昀警告在前,她怕是不会这么好说话。

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齐舟明显神思渺然,似乎何月玲这一问便将他拉入到痛苦的过往之中。原本寻常的字句,化为锋利的刀刃,将他的一颗心挖开搅碎。

齐舟脸上带着痛苦的神色,他的表情扭曲,并非是因为被何月玲提起来牵带着肉体上的苦痛。永失所爱,痛彻心扉,眼泪早已流尽,唯有一道未愈的伤口。他嘴唇颤动,想要说什么,却又哽咽在喉。从他抖动的嘴唇里,只能挤出几个字,带着无边的苦痛。

“我不知道。”

何月玲咬着牙,还没等她发怒,齐舟的表情却更为痛苦,他身上的伤已经完全顾不得了,抱着自己的头,仿佛顷刻之间,他便回到了亲眼看着爱妻惨死的那一日。

朝为红颜暮枯骨,转瞬便做生死别。他现在已经顾不得说任何话,也顾不上自己刚才撞出来的淤伤,甚至连抓着他的何月玲也顾不得了。

何月玲把齐舟的痛苦神色都看在眼里,他这样的样子,并不像是装得。何月玲还想逼问,谢昀便开口说话了。

“何姑娘,我能这么叫吧。你先放开他,你方才那一下,他应当也受了不轻的内伤,你这么一直抓着,他可是回答不了你的问题。”

谢昀说着,目光扫了一眼刚从地上站起来,拍身上灰的向燃。

“何姑娘,就算你当真不愿意相信我,这位向小公子跟你们应当很熟,大可把我略过去,跟向小公子说便是。左右他是封魔师,虽然是半吊子,但是人还不错,应当愿意帮你这个忙。”

向燃没有心思去理会谢昀怎么说,他此时看着何月玲,目光中闪着意味不明的色彩。他此前并不知何月玲是半妖,更不知在这山城昆弥,会有这类非人之物。

毕竟此前也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向燃的父母对何月玲姐妹也十分亲厚,在怎么样,何月玲也不会是杀了他全家的凶手。

若谢昀说得都是真的,那只杀了他全家的妖物,怕是已经离开昆弥了。

何月玲看着向燃,眸子中的妖异终于散去,她认可了谢昀的说法,松开手放下齐舟。

齐舟本人靠着墙才站住,他更是沉湎于痛苦之中。

曾经的幼时玩伴,再会之时却是这版场景。齐舟与何汀兰阴阳相隔,黯然神伤。向燃全家遭祸,背着封魔师血脉只想报仇。何月玲又何尝不是背着仇恨,身为异类行走在人世之中,更是痛苦不堪。

三个人彼此沉默,倒是站在不远处的谢昀嘴边挂着笑,他手上的法器已经隐去,也没有白发妖瞳那么扎眼,倒是开口一点都不饶人。

“什么都不说,可是不会有结果的。若你们只是想要干站着,也就别白费功夫了。若想早点了结,就快问。若不想有结果,那现在我们就走。何姑娘,之后就是你和你这位姐夫的私事,你愿意怎样都行。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异类伤人,我必不能留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尽管身上并无妖化痕迹,眼里的警告和凌厉的气势却是表露无疑。

“等等。”齐舟终于从他那份苦痛中抽出神思来。“这位公子,小姨若想杀了我,我也心甘情愿,不会憎恨小姨。我不知道这位公子的身份,但若小姨当真决定取走我性命,还请你不要为难她。”

谢昀嗤笑一声,但她没有再多说,只是一个纵身,顺着屋顶上的洞口跃了出去。向燃看着谢昀跳出去的身影。听谢昀说话的意思,若何月玲当真杀了齐舟,那谢昀也不会留何月玲活在世上。

到底谢昀是出于什么目的,或是谢昀有什么职责在身,向燃不清楚,他现在必须要稳住何月玲的情绪。如果何月玲当真行差踏错,谢昀是真的会杀了何月玲的。

齐舟也看着谢昀跳出去,他苦笑着看向向燃。

“向小公子,我之前还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鬼存在,现在可是信了。您能不能给我一个明白话,你是人吗?”

“神鬼是否存在我不知道,但伤人的妖的确存在。”向燃说道,他看向齐舟的时候,目光坚定。“我是人,也是封魔师。斩除妖魔,涤除邪佞。”

齐舟不知道向燃到底是遭受了什么样的刺激,一夕之间便从那个不谙生活困苦的小公子,成长成熟。

向家巨变的事,还没在昆弥传开,向燃花了一夜的时间,将自己的家人安葬,此时向燃才完全接受了自己家人离世的事实,也完全接受了自己身为封魔师的身份。

他不一定要全然相信谢昀,但他身上的封魔师血脉不会有错。也是这封魔师血脉,才招来祸患,就算向燃不想承认,事实摆在眼前。

齐舟沉默,将向燃坚定的表情收入眼底,他叹了口气,又看了一眼满脸愤怒的何月玲,然后开口说道。

“原本我还不信,但这样看来,汀兰的死,的确是有妖邪作祟。”

他说这些的时候,眼中是难掩的悲痛和愤怒。何月玲看着齐舟,她对齐舟所言,一直都是怀疑态度。她自己本来就是半妖,邪祟之事也不是不能相信。

既然向燃在场,谢昀也在外面盯着,何月玲自然也不会冲动到这个时候对齐舟再动一次手。她双手环胸,也静静听着齐舟说。

向燃刚刚到昆弥的时候,也听路边的小贩讲过齐家这一桩悬案,仵作调查之后,也找不出所以然,只能以何汀兰自缢结案。

可那高楼上,人是不可能自己吊在上面的。何月玲将这一切归罪于齐舟也是无可厚非,她非要嫁进来,就是为了跟齐舟算账的。

何汀兰是怎么死的,齐舟也不清楚,现在想起来,仍觉得仿佛一根刺梗在心间。只要提起来,就是锥心刺骨。

出事的时候,齐舟并不在家,等翌日回家的时候,惨案已经发生。他一时无法接受,整个人都如同抽了主心骨一样,一下子瘫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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