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潇湘姑娘（2/2）

“我不会生火。”

杜荔抬起头，诧异地看着她。

“我去生火，你过来帮忙照看下。”

顾潇湘后退到墙边，“我……我头一次见，不太敢。”

她做梦都想不到，生孩子比杀人的场面，更让人心里瘆得慌。

“没事。你就在旁边帮助她调整呼吸，像我方才那样。”

杜荔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推着她走到病床前，顺手接过炭盆。

等她生好火回来，顾潇湘正一脸紧张地捂着产妇的手。

“我……我不知道说啥，只能给她暖暖手。”

一向长袖善舞、能言会道的醉仙楼花魁，居然失去了最擅长的口条子。

杜荔将炭盆放到地上，戳戳她的背，支使道：“潇湘，你做得很好，给我挪个位置。”

顾潇湘听话地往一旁挪了挪，手上的动作一直没有松开。

杜荔狐疑地盯着她：“你是不是脸红了？”

“啊？怎么可能？我戴着面纱你怎么看出来的？”

“都红到脖子根儿了。”

顾潇湘没作声，抽出一只手，窘迫地扯低面纱，盖住自己的脖子。

杜荔不再逗她，继续帮助产妇调整呼吸。

“夫人，保持这个呼吸频率。待会儿生产的时候，呼气时用力，吸气时休息。”

“呼气——吸气——”

她边做手势，边教给顾潇湘看。

待产妇能自如地深呼吸，她才说道：“我再看下您的情况。”

刚走到床位，蹲下身查看，门外便传来猛烈的敲击声。

“大夫，是我！我将接生婆带来了！”

杜荔起身去开门，一张焦急万分的脸映入眼帘。

男子身边带着一位五六十岁的女性，额间盯着一块抹额，眼神明亮，身材宽阔强壮，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

“她人在哪儿？”接生婆神色不虞地问。

杜荔指指屏风后，“在那后面，目前已经开到七指。”

“你是大夫？”接生婆没立刻上前，拉住她，目光审视，“你觉得她情况如何？”

杜荔客观地回答：“顺产比较困难。”

接生婆一听，拍着大腿道：“你瞧！你瞧！我都说了，你家夫人腹中胎儿太大，身子承受不住，我接生不了，连大夫都发愁了，你还非要把我再拉过来。”

她说完便转身要走。

中年男子赶忙拉住她：“王婆！您之前承诺过，能顺利接生的。您可是盛京最好的接生婆，还有您接生不了的孩子吗？”

王婆一怔，反问道：“那你知晓我为何是盛京最好的吗？”

“为何？”

“因为我这人有自知之明，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儿。”

“走了走了！”她从怀里掏出一只钱袋，塞了过去，“别再纠缠我，你的银子都还给你。”

中年男子满面愁容地呆在原地，怀里捧着那只钱袋，目送王婆离去的身影。

“等等！”杜荔喊道。

王婆不耐烦地回过头：“我说的很清楚，接不了就是接不了……”

“不用你接生，我来就好。但我需要有个人帮忙打下手，银钱照付。”

“你考虑考虑，没顺利接生算在我头上。”

“我姓杜，名荔，是禾木医馆的大夫。”

“保证不会砸坏你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