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盛宠（2/2）

顾潇湘一直待在角落里，颇为耐心地等待她。

待大部分病人都看诊完，一旁的差使凑上前道：“杜医士，潇湘姑娘有话要同您说，请移步至后院。”

杜荔回过头，先前墙角的那道倩影，已消失不见。

说来也奇怪，哪怕戴着头纱，顾潇湘的姣好形象足够引人注目。

可她在这儿站了两个时辰，却没有一个病人发现她的存在。

杜荔回想起，先前在醉仙楼，也是如此。

这人总能巧妙地将自己隐藏起来，像是长年累月积累的一种习惯与素养。

待她走到后院，顾潇湘端庄地坐在一扇月白色天丝屏风后。

“杜医士，请坐。”女子娇艳欲滴地说。

杜荔遵从安排，坐在她对面，两人之间仅一屏风之隔。

“潇湘姑娘，是医馆寻到新的大夫了吗？”她率先开口问。

她能想到的顾潇湘前来的理由，只有这个。

顾潇湘摇摇头，鲜红的豆蔻指甲在额头轻轻剐蹭。

“替代杜医士的大夫，我仍在找寻，但目前没有进展。还得麻烦您一段时间，太医院那边……”

她停顿一瞬。

杜荔接道：“那我再跟韦医官多请几日假。”

相较于面对楚君泽的突然袭击，她更愿意在禾木医馆多呆几日，等待男人的耐心消耗殆尽。

顾潇湘若有所思地盯着她：“您无需担心，我已经替您告过假。”

“我今日前来，是有些事情要跟您说明。”

杜荔不明所以地挑挑眉：“潇湘姑娘请说。”

顾潇湘表情严肃：“这事儿事关太医院首席韦冬青，请杜医士不要外传。”

跟老师有关？

杜荔重重地点点头，心中的疑惑更甚，顾潇湘这是什么意思？

“我受人之托，调查了韦冬青的师妹柳蓁。”

受人之托？

杜荔脑中下意识出现一张英俊的面孔，是盛南岭的要求？

“柳蓁不仅是韦冬青的师妹，二人在离开白云山之前已有婚约。”

“这事儿我有所耳闻。”杜荔说，是昨日盛南岭透露给她的。

“柳蓁医术过人，在担任太医院医士期间，解决大大小小的疑难杂症，一时风光无量，众多官家子弟竞相追捧。”

这事儿，盛南岭也提到过。

“半年后，柳蓁突然消失，没有任何消息。”

杜荔终于忍不住道：“潇湘姑娘，您说的这些，我都已知晓。”

“嗯，”顾潇湘淡淡地应了声，目光锐利，“失去她的消息，是因为她已经不再是柳蓁。”

“什么意思？”

“在那之后，太医院便没了柳蓁医士，而宫里却多了位妃子——端妃。”

杜荔微微怔忪，原来柳蓁竟被先皇看中，封为妃子。

“可她不是同韦医官有婚约？”

顾潇湘戏谑地盯着她：“圣上旨意，谁敢违抗？”

“柳蓁成为端妃后，对人态度冷漠，不愿与人亲近，在后宫没有任何亲信。像个被囚禁的金丝雀，连挣脱笼子的欲望都提不起来。”

她神情略带悲悯地说：“她这种抵抗，更引起圣上的怜悯与兴趣，一时间盛宠至极。”

“传闻，那时先皇夜夜宿于端妃的寝殿，对其百般宠爱，封赏无数。”

“只是那女子，丝毫不领情，仍是日日冷脸相对。”

“直到……次年三月，她毅然地投井自尽，了却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