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脱水（2/2）

“我想问您，目前营中除了齐盛，还有没有死亡的人？”

“除齐家公子，还有十几名未来得及治疗，暴毙的士兵。”

“他们的症状是否是呕吐腹泻，高烧不退？排泄物呈米汤样？数小时后身体脱水而死。”

“的确如此。”

她俯身查看齐盛的尸体，韦冬青并未阻拦。

正如乐韵所形容的，男子的身体呈脱水状态，除此之外，眼窝和面颊均呈深深地凹陷状态。

“应当没错了。这种病在我老家出现过，曾有数百万人因此丧命。但我也是头一回见到。”杜荔紧皱着眉头，判断道。

“数百万人？”韦冬青几乎站不稳。

“没错，所以被列为甲类传染病，传染病您能理解吗？”

面对着疑惑的目光，她换了个古代常用的词，“就是……瘟疫。”

“瘟疫？”浑厚的男声从身后传来，质问道，“你说这是瘟疫？”

“仇将军，”韦冬青快步上前，焦急地朝向来人，“阿留他……”

仇云摇摇头，眸光黯淡，脸上的表情悲痛不已。

一向威武霸气的左将军仇云，此刻胡渣满面，面容憔悴得不像话。

韦冬青一张脸血色顿失，花白的胡子颤了颤：“这该如何跟盛夫人交代……”

“天负盛京！”仇云仰头望着天，哀痛道，“将军命殒，将士感染瘟疫，天负盛京！天负盛京呐！”

一时间，沉重的氛围弥漫开来，阿离跟着抹了把眼泪，杜荔心里也沉甸甸的。

“韦医官，”仇云绝望而平静的眸子看向韦冬青，“方才这小子说的瘟疫，你可曾见过？”

“未曾见过，医书上也从无记载。”韦冬青沉痛地回答说。

他保留着仅有的理智，问道：“你说在你老家听过这种瘟疫，那应当了解病理。”

“据我所知，七次霍乱大流行，都不是治愈的……”

韦冬青脸色发白，花白的胡子颤了颤，保持理智道：“你说在你老家听过，那应当了解病理。”

“这种瘟疫被称作霍乱，是由一种名为霍乱弧菌的微生物引起的，主要通过粪口传播。”

“照你这么说，还是由食物引起的？”韦冬青质疑地说，“整个盛京军营，都是由伙头军统一烹饪食材，分发至各营，为何其他营的士兵没事呢？”

“不是食物，是水。”杜荔说。

“引起霍乱的途径，多半是因为污染过的水源或者食物。我观察过，这些患病的士兵大多来自于西南方的营队，应当是那处的水源被污染。至于是谁将霍乱弧菌带回来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话虽那么说，她的目光却不自觉地看向齐盛。

“而且据我所知，老家曾发生过七次霍乱大流行，最后都是通过改善水源和饮食遏制住病毒蔓延，而不是……治愈。”

杜荔其实了解过霍乱的治疗方法，但都是西医和药剂，等于没有，还不如不给对方希望。

“这种瘟疫的传染性强，发病症状快且急，医书上从未记载过这类病症。若要寻找治疗方法还需要时间，那些丧命的士兵，都是未及时得到治疗脱水而死，不到一天时间，根本来不及。”韦冬青惆怅道。

“既然是水源所致，那先通知下去，西南角的溪水一律不得饮用。”仇云思索半晌，率先定夺道。

杜荔刚要出声阻止，被人打断。

“老师！”乐韵过来汇报情况，脸色十分难看，“医舍的差使们出现同样的症状……”

仇云瞪了杜荔一眼，气势逼人：“你方才说是西南角的水源有问题，差使一事又如何解释？”

他身后的乐韵探出头，投来疑惑的目光：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