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心猿意马（1/2）

“这一整张图？”少年惊愕地张开嘴，小鹿般的眼睛来回打转。

“有难度的话，要不我再延长一天。”杜荔退步道。

“不需要。”少年不服气地反驳。

“那好，”杜荔要求着说，“除了记图，从今日起，你跟着我营中的差事们一同扫地、拖地、清洗床单、擦长几……总之，要将营帐打扫得一尘不染。”

“凭什么？”少年露出不满的神色，嘟着嘴道，“其他医士可没那么多要求，杜医士可真是吹毛求疵。”

“你废话真多，既然答应了，要你做就听着！若平日做事，你也能这么利索就好了。”高晋忍不住插嘴道。

杜荔并没有恼怒，耐心地解释说：“因为这些工作，能够降低病人的伤口感染率，帮助他们恢复。”

“只是打扫干净，就能救人？”少年有些难以置信。

“不错。你若不相信，试试便知。”杜荔挑眉说。

少年收起先前轻浮的表情，抄起帐边摆着的扫帚，默不吭声地进营。

“这少年年纪尚浅，还需要磨练，”杜荔转身同高晋嘱咐道，“营中的病人已尽数诊治，我同阿离出去一趟。”

“战事刚平息，您万事小心。”高晋躬身道。

对方显然已经料到她的去处，杜荔点点头，承诺说：“我会尽快回来。”

今日刚好是大雪节气，清晨的露珠在干枯的枝桠上凝结成冰霜，刺骨的寒风阵阵刮来，杜荔只觉得脸颊隐隐刺痛。

山路狭长，时不时便袭来一阵穿堂风。

她冻得嘴唇发青，鼻尖通红，只能将身上的玄色裘衣系紧些，不自觉地加快脚步。

“阿离你回吧，我一个人能行，”她转头看向身后的少年，不忍道，“再说，仇将军也在那边，无需担心我的安全。”

“阿姐，函关地势险峻，我把你送过去再回。”少年眉眼中透着坚定。

杜荔紧抿嘴唇，没再拒绝，以她的武力值，的确没什么资格。

她默不作声地将裘衣脱下，丢到少年怀里：“拿好了。”

“我不冷……”阿离作势要将裘衣送回来。

杜荔投去个警告的眼神，“那是谁的牙齿被冻得咯咯作响？听话，快穿上！”

“阿姐……”少年乖巧地披在身上，随即疑惑地打量道，“盛将军的裘衣，怎会在你那儿？”

杜荔脚步一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什么盛将军的？”

“这裘衣是经我的手，从将军随军物品中取出来的，自然是认得的，”阿离说，“何况这皮毛，乃陛下围猎时所赠之兽皮。”

这的确是盛南岭的衣服，那日她受伤后，男人为她披上裘衣，将她抱至医舍，并未将其取走。

而方才出门心急，阴差阳错地取了这件衣服。

“之前忘记还他了。”

“可是……”阿离欲言又止。

“嗯？”估摸着快到了，杜荔往开阔的地方走去。

“盛将军从不将私人物品赠予他人。”

杜荔想起宋凛的说辞，不以为然：“你先前送来的暖炉，不也是从盛南岭腰包抠出来的吗？”

“只有阿姐那只才是。”

阿离的声音太小，她没听清，余光中瞥到一抹光亮，杜荔快步上前。

陡峭的悬崖边，挂着一条细绳，由五色丝线编织而成，丝线轻飘飘的，在风中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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