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故意刁难（2/2）

顾鹿溪觉得卫欺雪有几分道行，心思够深。

卫欺雪打着名声受损、不堪在世的旗号，以性命要挟萧盛霖与顾鹿溪容许她入宫，就是看准顾鹿溪有孕在身，孕妇最是心软了。

但顾鹿溪不是心软，她只是怀孕月份越大，离生产之期越近，她就越是敬畏生死，即便识破卫家的算计，也还是睁只眼闭只眼。

而且顾鹿溪故意刁难卫欺雪以后，她不动声色观察好几眼，都不见卫欺雪皱眉。若是个性子浅、心思轻的小姑娘，就算畏惧权势，也该有几许隐忍的不满。

萧盛霖回到寝殿的时候，顾鹿溪正抱着一册《昇战论》。

她看得津津有味，没注意到轻步悄声坐到她身侧的萧盛霖。

卫欺雪重新煮了一壶桂花茶，香味馥郁，汤色明绿澄澈。

顾鹿溪接来刚要饮尝，小玉便制止道：“娘娘，桂花虽然性温，却有活血的功效。您有孕在身，不宜喝桂花茶。”

闻瑾拎起珐琅团花纹瓜棱式提梁壶，她揭开茶壶盖，轻嗅茶香，“娘娘，这桂花茶很浓，确实不宜您饮用。”

卫欺雪勾起月牙唇，唇角弯着盈盈笑意，“娘娘，其实茶中没有桂花，奴婢煮了很浓的桂花茶，倒在这壶中浸泡片刻，将桂花香留住，尔后将桂花茶倒出，再灌入清茶。因此，茶里虽有馥郁桂花香，却没有桂花，您可以放心饮用。”

顾鹿溪稍一侧眸，乍然看到身侧的萧盛霖，她惊得后仰，被萧盛霖眼疾手快地揽住，她微恼：“你何时来的？半点声都没有！”

萧盛霖笑道：“已有半刻，溪溪眼中无我，自然看不到。”

许是她把心思都放在《昇战论》的兵法上，忽视了宫侍行礼之声。顾鹿溪没多在意，她将手中的葵口杯递给萧盛霖，“你尝尝。”

萧盛霖低头，就着她手将薄唇贴到杯壁。

顾鹿溪熟练地喂他喝茶，不偏不漏，“味道如何？”

萧盛霖点评道：“华而不实，桂花香馥郁持久，可是桂花茶喝到嘴里却没有什么味道，与清茶无异，闻个味罢了。”

顾鹿溪轻笑了声，“小红的心思已经很巧了，而且她第一次为婢，还没熟悉呢。”

“心思很巧，却不够巧。若是还不熟、不会，那就学会了，学熟了，再到跟前来伺候。”萧盛霖三言两语便将卫欺雪打发了。

顾鹿溪顺势说道：“也好，小红，你先与小玉学着煮茶。”

卫欺雪柔婉应声：“是，奴婢省得了。”她恭谨地退下。

萧盛霖不满道：“溪溪，你将她打发出去，当个粗使丫鬟就是，何必留在跟前碍眼？”

“我看她碍眼，没准她看我更觉得碍眼呢。”顾鹿溪说完，悠哉地捧起葵口杯饮一口。

“是与清茶无异，她知晓我是孕妇不宜饮用桂花茶，所以故意让茶壶与茶杯沾上桂花浓香，等闻瑾和小玉制止我喝茶的时候，她再解释一番，好将她的玲珑心思显出来。怎料你是个缺根筋的，借着这茬儿将她打发走了。”

雕虫小技，难登大雅。

“我这哪是缺根筋？分明是慧眼识破她的诡计。”萧盛霖夺过顾鹿溪手中的葵口杯，放在漆朱鎏金的托盘里，“小玉，你去再煮一壶。”

小玉福身：“是。”

顾鹿溪捏住萧盛霖的脸颊，狠狠一掐，“都怪你，整日里招蜂引蝶，把人都招进宫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