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小猪不在（2/2）

嬷嬷把金盏黄床幔放下，两层床幔相叠，阻挡小玉的视线。嬷嬷弯腰用脚榻上铜盆里的清水洗净手，接过小玉手里的漆朱托盘，“姑娘，把这盆水也端走吧。”

“嗯。”小玉端走铜盆，这盆清水里的血色很淡很淡。

顾鹿溪翻着枕头，四处摸索着，她之前与萧盛霖在床榻上玩过几支簪，结果玩恼了，她赌气把一支簪塞在枕下，后来便没再取走。

嬷嬷看着贵妃娘娘毫无形象地趴在床榻上，四处摸找着。

片刻，顾鹿溪回身看向嬷嬷，她手里是一支紫葡萄缠枝金簪。

嬷嬷把空玉瓶收到袖口、怀襟、裤腿里，她毕恭毕敬以双手接过那支金簪，猛地刺破手臂上的皮肉，狠狠地划出一道伤痕。

鲜血流淌，她把血迹滴在干净上裳的臀部与干净下裤的裆处。

嬷嬷才是真狠人！

“嘶啦——”

顾鹿溪撕下一块干净的锦缎，三俩下为嬷嬷包扎好伤口。

但嬷嬷的伤口有些深，殿里没有金疮药，难以止血。

顾鹿溪趁着小玉还没有回来，她说道：“抹手上，抹衣裳。”

嬷嬷才经历一场恶战，那么多盆血水都端出去了，她身上、手上不沾点血，都说不过去。

寝殿内的闹剧结束，寝殿外却笼罩在一片阴沉愁苦里。

顾振辉、贺闻嘉、赵岘棠都连夜进宫，他们看着一盆盆血水从寝殿内端出来，看到恍恍惚惚的小玉，和满脸惊恐苍白的嬷嬷，耳畔萦绕着顾鹿溪凄怨的低泣……

一切都在诉说着，他们的小主子没能保住。

顾振辉眼眶猩红，他年轻时也浑得很，总觉得，女人嘛，开枝散叶是件很平常的事。可这事落在他闺女身上的时候，他就觉得老天真是不长眼！

老天忒眼瞎了！

赵岘棠都没忍住，重重地叹息一声。皇上喜爱贵妃娘娘喜爱到心坎里了，等皇上痊愈回京，得知小主子没了，京城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此事，且瞒着吧。”

顾振辉冷哼一声，他拎着剑往外走。

赵岘棠与贺闻嘉对视一眼，双双上前阻拦顾振辉。

贺闻嘉沉声劝道：“顾公爷，娘娘此时虚弱，受不得波澜，还请顾公爷三思而后行。”

顾振辉从齿间磋出字句：“贵妃娘娘小产，你们倒是害怕消息传到皇上那里。皇上受到偷袭，又为何告诉贵妃娘娘？是盼着她有个三长两短吗？”

赵岘棠垂头，“此事是臣等商议的结果，皇上受到偷袭，情况不明。先将此事告诉贵妃娘娘，也好让贵妃娘娘在等消息的同时，心里更顽强些，却不想……”

顾振辉双眸半阖，眼神锐利，“谁与你臣等？”

赵岘棠缄默几息，“沈丞相、张公爷、祝府尹、贺大人、秦大人、明大人，还有……臣。”

顾振辉怒声骂道：“沈见洵一向都不是个好东西！还有张曙怀，自诩是文人墨客，我看他是读书脑子都读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