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坦白局（2/2）

顾鹿溪提着锦绣方帕掖摁眼角，秀靥都笑僵了，她抽出一支红色的竹签，“你那么殚精竭虑地征天下，不怕我祸害了你的江山？”

萧盛霖：“没有殚精竭虑，只是看他们不高兴，打就打了，哪知道他们那么不经打。溪溪有本事祸害，我便有本事再打回来。”

他好平淡，又好豪横。

平淡中的豪横，这难道就是装哔的最高境界？

顾鹿溪接过竹签，“你来。”

萧盛霖抽出红色竹签，他沉寂很久，问道：“溪溪当初那么喜欢我，为何后来就……不喜欢了？”

一场往昔，两个人。

顾鹿溪把竹签塞到他手里，她抽出一根，是普通竹签，又明目张胆地换成红色竹签，“你当初为何要抢我的珍珠手串？”

她在肃城最贫苦的生活里有唯二慰藉，一是落魄小少年，二是那串饱含家人宠爱的珍珠手串。

结果落魄小少年抢走了珍珠手串，这个发展她是无论如何都没有预料到的。

萧盛霖嘴唇张张合合，却没有吐出半个字音来，脸上血色渐褪，竟有几分惨白。

顾鹿溪见他如此，无心逼问，温软的小手握住他的大掌，“好啦，我没有不喜欢你。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我，以为你纳我进宫只是想报复我当年对你的纠缠，唯恐被你捉住错处，所以处处小心，对你也存了敬而远之的心思。”

“……你骗我。”他艰难道：“我当日分明承诺你，后宫独你一人，若这都不算喜欢，那怎么才算？”

“……”他咋这么拧呢？

怪只怪前世话本子看多了，狗血剧情腐蚀了顾鹿溪聪明的脑袋。

当初认识落魄小少年的时候，她想把小少年当童养夫，青梅竹马，想想都美滋滋。

后来珍珠手串被抢，一朝梦碎，彻底对落魄小少年歇了心思，她还对他讲了刻薄的话。再再后来，她入宫为贵妃，萧盛霖对她的承诺，在当时的她看来，更像是掺了蜜的鸩酒，她还为此脑补了一场长达几百万字的虐戏。

大致是这样：萧盛霖新婚当夜对她甜言蜜语，想以此放低她的警惕，等她陷入虚假爱情里，他再套出顾家的把柄，然后一旨罪诏，顾家一夜间倾灭。

——“摆正自己的位置，你只是废贵妃顾氏。”

——“你除了这副皮囊，还有何处值得朕喜欢？”

——“明日要立皇后，顾氏，你好自为之。”

——“白绫、鸩酒，选个归宿罢，与顾家一族在地下团圆，这是朕对你最后的仁慈。”

——“朕纳你进宫，只是因为你的心头血是卿卿的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