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喝药(2/2)
萧盛霖刚下朝回到九霄宫,便看到云苓捧着一碗黑漆漆的药,他脚步一顿,克制住想逃的冲动。他牵起嘴角,笑得很勉强,“溪溪……”
“臣妾给皇上请安。”顾鹿溪照常行礼,见萧盛霖十分抗拒喝药,她心底的恶趣味争先恐后地冒出来。她从云苓手中接过那碗药,关切道:“昨日见皇上后背伤得不轻,臣妾实在是心疼,今儿一早便让御医检查大林大夫开的方子与药材,又让他们给您熬了药。您瞧,还是热乎的呢!”
黑漆漆的汤药冒着热腾腾的白雾,散发着浓郁的草药味,若要以一个字来形容萧盛霖对它的看法,那便只有“苦”,苦到他恨不得断掉舌头,这滋味令他避犹不及。
顾鹿溪见萧盛霖站在原地,她端着药碗往前走两步,娇嗔道:“皇上,您过来呀~”
萧盛霖若是网上冲过浪,大抵会惊恐地怒喊一句:你不要过来啊啊啊!
他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小半步,冠冕上的垂珠轻晃,昭示着他此刻并不平静的心情。
顾鹿溪被他这退半步的动作伤到了,柳叶眉似蹙非蹙,眉尾的削尖儿蔫蔫下垂,她撇脸低头,纤细莹白的脖颈显得很脆弱,自责道:“都是臣妾不好,若非臣妾任性要看望二哥,皇上又怎会遭受……唉,皇上怪罪臣妾,都是臣妾该受的。臣妾心里这份折磨人的愧疚,比起皇上的伤,又算得了甚么呢?”
萧盛霖哪里受得住顾鹿溪这哀怨又可怜的口吻,他拔步艰难地走向顾鹿溪,只是每近前一步,他脸上的血色便褪去一分,“溪、溪溪……这个,太烫了,我、我我…朕去换身衣裳再来。”
顾鹿溪的唇不受控制地扬起,又在瞬间被她抿掉这笑意,她期待又心疼地看向萧盛霖,恳切道:“阿霖,你可知道,虽是伤在你身,却是痛在我心。这药碗我捧在手中,真的不烫的。你换身衣裳再来,到时候凉了,还要再热一热,药效就没有现在好了。阿霖呀——”
她凄凄地唤了声,泪意上涌,“你是不是…是不是不肯原谅我?”
萧盛霖见她要哭,惊慌失措与怕苦的心情杂糅,他的声音都在打颤了:“没,我没责怪溪溪!只是这药、这药…苦……”不是苦,是很苦!生命无法承受的苦!
他最落魄之际,药都买不起,大病小病都靠自己熬过来。后来他从军上战场,外伤就上点金疮药,喝药汤也只是避开舌头,仰头直接灌进嗓子眼里。再后来,他闯出名堂来,跟随他的军医见他不爱喝汤药,便直接把药材制成药丸。
萧盛霖已经很多年没喝过汤药了,去找大林大夫把脉也只是为了得到顾鹿溪的心疼。他昨夜便寻思着要让李平川把药材丢掉,只是今晨醒来困得慌,把这事给忘了。方才上朝的时候想起这事,又思及顾鹿溪爱睡懒觉,下朝再扔也来得及。
怎料,顾鹿溪今日醒得早,她还亲自捧着药碗,还对他甜言蜜语。
真是要了命了!
顾鹿溪又来一记猛地攻势,“这都是臣妾的爱呀!怎么会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