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下毒（2/2）

本就不是心机深沉之人，玩起阴谋诡计来，粗浅得漏洞百出。

她淡淡地看钱元娘一眼：“从前在钱府之中，你我二人便并无任何交情，上一次在御花园里，更是直接撕破了脸……在宣政殿的那一次，你那样热络地拉着我不放，我便已知你心中有鬼了。”

“本是相看两相厌的人，装得姐妹情深那一套实在令人作呕。”沈笙道，“倒不如，你我都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想求什么？”

钱元娘收了眼泪。

“我早知道瞒不住你。”

在一扇扇窗户被合上的声音中，钱元娘缓缓地朝着沈笙走了过来。

原本哀泣幽怨的面孔，忽然变得冰冷一片。

“我也知道，你不会轻易信任我。但，既然是大人吩咐下来的事，我必要妥帖地替他办好了，才能辜负大人的恩情。”

“你所谓的大人，是何人？”

钱元娘轻蔑地看她一眼：“你不是自来聪慧吗？不如自己猜一猜如何？”

“是王敦吧。”沈笙道，“王敦要你诓我入宫，伺机下手，是不是？”

钱元娘倒是真没想到她竟知晓内情。

不过，这也不重要了。

钱元娘微微地笑起来：“你知道又如何？你以为，入了我这宜春宫，还能全须全尾地走出去吗？”

她的手，微微地抬了一抬。

一名伺候的宫婢得了指示，立刻按动机关。

霎时，一只巨大的铁笼冲天而降，将沈笙三人牢牢地罩住。

“自我得宠之后，本该搬到更加豪华的寝宫，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搬走吗？”

钱元娘道：“我曾在宜春宫中被关了月余，手底下，更是只得两名支使不动的婢女。有许多事，更要亲力亲为……”

她声音微冷。

“不搬，是因为我对宜春宫的一草一木都格外熟悉。何处有狗洞，何处的砖头是松动的，何处最好晒枯枝……在我在内廷里吃尽苦头的时候，你却在公主府里夜夜安枕。还真是让人眼红的发狂……”

“不过，这也不重要了，我留在宜春宫，正是因为知晓这里的一砖一瓦，我知道究竟该在何处设下机关，也知道如何全身而退。沈笙，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放过你了。”

“诚然，这些苦头，并不是我要你吃的。入宫，更不是我送你进来的。”

沈笙摊了摊手，“受害者有罪论这种事，除了让人觉得恶心之外，便再无任何的用途了。”

钱元娘却并不在意她究竟在说些什么。

她笑起来，有些小小的得意：“贱人，早在钱府时，我便已看你很不顺眼了。你一个区区的奴婢，过得比我这大小姐还要气派，依仗的是什么？是你这张巧言令色的嘴吗？”

她眼中有恨意一闪而过。

“沈笙，如今我为刀俎，你为鱼肉。我让你生你才能生，我让你死，你便必死无疑！”

她本以为，自己的这番说辞，至少也能换来沈笙猛然大变的脸色。

预料中的场景，却并未出现。

“还真是无药可救。”沈笙摇了摇头，“元娘，你觉得我为何会在明知你心怀不轨的时候还会入宫来做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