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理论（2/2）

在这一瞬，王敦忽然有些确信，她的确是惠帝之女无疑了。

但那又如何？

皇室式微，王氏独大，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难道，这些人以为，不知从哪儿扒拉回来一个女郎充作公主，便能挡得住他的计划不成？

“我不得不承认，姑娘果然善辩。或许，姑娘正是靠着这张巧妙的嘴巴，才能以一介奴婢之身步步走到如今这样的地位……”

王敦淡淡道，“但这并不代表着世间千万人都同姑娘一样。甚至于姑娘的自身，也是如此……若姑娘这样的长篇大论果然有用，又何至于在建康城中举步维艰？听闻姑娘入京已有数月，可曾在建康城中打开半点局面？”

话到此处，王敦面上嘲讽更甚：“若你这话有用，便不必站在这里来同我理论了。”

沈笙有片刻的沉默。

诚如王敦所言，建康城的局面，她确未打卡半点——除却太子妃的邀约之外，她并未受到过任何贵女的邀请或是礼待。

她日后要嫁的人是陈云樵。

陈氏自有地位，陈云樵更是现任家主，若她过府，便是陈氏的主母了……

若当家的主母未能修得一身长袖善舞的本事，或是于那个特定的圈子里面打不开半点局面，自然也称不上合格——

若她只争朝夕，不计将来，自然会对这样浑噩糊涂的日子甘之如饴。

可那样一来，她无半点寸进，又当如何与陈云樵并肩？

这些年来，陈云樵的脚步一直不曾停歇，自两地奔走伊始，他的地位，更是一直在稳步上升，反观自己，本就已在他的生命之中缺席了三年之久，如今能够保有的，也不过是他当年夙愿未遂的执念和从前的些微情谊罢了。

若久别重逢的欢喜被天长日久的平淡所冲散呢？那时，她又当如何自处？

是惶恐地望着陈云樵逐渐远去的背影，还是沦落为一个歇斯底里的妇人，困于后宅之内，为着眼前的小利而失去自己的天地？

是以王敦这番话，算是说中了她目前的心事，她便有些讪讪，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了。

见她沉默，王敦也不以为意，只又对上了元帝：“臣之所言，句句发自肺腑，为沈姑娘之恩，也格外想要报答。还有……”

他看了一眼曹怀。

曹怀会意，立时又朝着堂上磕了一个头：“臣请陛下，赐沈姑娘为臣之正室！若有陛下亲赐的旨意，再有臣的事事抬举，这建康城中，绝不会有任何人再敢小瞧于她……”

她日后要嫁的人是陈云樵。

陈氏自有地位，陈云樵更是现任家主，若她过府，便是陈氏的主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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