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夜探（1/2）

冰冷的宫殿，冰冷的床，冰冷的被子。

入目所及，寂寥冷寒，几近蚀骨。

钱元娘猛地打了一个哆嗦。

一直到了如今，她因骤然得势而生出来的骄傲和得意，终于被打回原形。

一样清泪，悄然顺着面孔流了下来。

……

一路沉默。

沈笙方一回到公主府，钱四娘便已急急地迎了上来。

“你们不必寻元娘了。”沈笙道，“今日，我在宫宴之上看到了她。她……”

沈笙有些犹豫，又看钱四娘一眼，但见钱四娘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她喉头更是发紧：“总之，元娘如今已是宜春宫新贵，你我若是得见，也要恭恭敬敬地称一声春美人了。”

钱四娘面色发白。

“沈笙，怎会如此？元娘先时，只是随我们一道去参加太子妃的册封礼，怎么又……”

话及此处，钱四娘又觉有些不恭敬，忙住了口。

沈笙摇了摇头。

“这些事，我也不甚清楚。不过，你已得了她的消息，自可回府复命了……想必，大夫人如今正忧心如焚，你若早回去一步，也好叫她放心一些。”

原本，她是可以在回来的路上，便派人去同大夫人报信的。

但思及若是一出宫便急急让人去了钱府送信，只恐叫暗处之人抓到把柄，说是公主府与钱氏勾结，擅传内廷之事，倒是不好。

钱四娘点头：“我即刻便离开公主府。”

然而，她一转眼，却又见沈笙脸色格外难看，又有些担心：“沈笙，你脸色怎么这样不好？是不是元娘为难你？”

好友的担忧格外明显。

沈笙不欲叫她为自己操心，便打起精神来，又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没有的事。我如今贵为郡主，又在陛br>

“那你的脸色……”

“我没事。”沈笙笑起来，“不过是坐久了马车，有些乏累罢了。大夫人如今正等着你呢……快回去吧。”

钱四娘将信将疑：“沈笙，你真的没事？”

沈笙轻轻推了她一把。

“放心。”

她亲自将钱四娘送出去，眼见着女孩子上了马车，这才垮了肩膀，垂头丧气地往舞阳公主的房间行去。

妇人上了年纪，总是不得好眠，如今心里又记挂着沈笙，面上便更添了三分憔悴。

沈笙心中歉疚极了：“是我不好，才叫姑母担忧，以后绝不会了。”

舞阳公主叹了一声。

“阿笙，陈三郎他——”

话不过堪堪到了一半，却已被沈笙抬手打断：“姑母，我心里实在乱得很，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舞阳公主便住了口。

片刻后，沈笙复又道：“这些日子，我许久不曾回到过自己房中了。今夜，我想回房去一个人睡，可以吗？”

“当然可以。”舞阳公主道，“这公主府，本就是你的家，你既为主人，自是想要睡在何处都是可以的。此等小事，不必同我过问。”

她态度坦然，倒叫沈笙格外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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