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求娶（1/2）

公主府的马车尚未归府，却被一行长长的队伍拦住。

为首之人，端坐于高头大马之上，分明面目慈和，沈笙却仍从对方周身觉出几分跋扈与睥睨的气势。

“闹了这么久，公主，该回府了。”

他淡淡开口，半点不似商量的模样，反似在下某种命令。

舞阳公主冷冷一笑：“看来，那日本宫所言，你果真没有听进去。”

“听与不听，又当如何？”王敦道，“只要臣一日未签放妻书，你便一日为我王氏妇。公主可见过谁家主母成日住在外面的道理？公主，臣实在不明白，你究竟在闹什么？”

漫天的雪花，不知何时已悄然停下。

王敦跨坐在马背上，满面疑惑地抛出这句话，半点也不似伪装的模样令得舞阳公主冷笑不已。

夜算不得深，过往时有行人，听得这句诘问，也不由好奇地朝着锦衣华服的众人打量过来，却又被快速地驱赶。

沈笙立在舞阳公主身边，紧握的掌心在寒冬腊月里渗出汗来。

“家？”舞阳公主目光讥讽，“早在十年前，本宫便已失去自己的家了。如今刺史大人竟还提‘家’这个字，实在令本宫觉得费解。”

她看王敦一眼：“刺史大人难道不知，本宫的家，早已在十年之前便已彻底破碎了吗？”

十年来的囚禁，还有那个不堪的真相，早已令她对此人失望至极，又怎肯假以颜色。

然而王敦闻言，目光却露出几分悲伤和惭愧来：“臣也知道，公主这话是在怪罪臣当年未能及时将您救出，可您也知道，那时局势不稳，您又……”

他语中隐约带着哽咽：“待臣得到消息时，您也不知所终了。这些年来，臣也一直在不遗余力地寻找您的下落，可是，却失踪未能得到半点音讯……”

他摊了摊手，一副十分无奈的模样。

不过三两句话，便将自己彻底地摘了个干净——就好像当年那场蔓延至今的罪恶，并非他所为一般。

若非舞阳公主尚是当年那个天真懵懂的深闺妇人，定会被他今日这番唱作俱佳的表演蒙混过去。

可时过境迁，她已不是当年的无知女郎。

闻言也不过一哂：“若本宫今日二十二岁，定会相信大人这番说辞。可本宫已逾四十岁，大人为何还指望本宫单纯如昨？收起你这幅假惺惺的嘴脸吧。”

语至最后，已不带半点情绪。

她说完话，便退回马车之中，再不肯看对方一眼了。

今日这番场景，早已在王敦脑中浮现过无数次——当年之事，他能做得出来，今日自也不是为了求和而来的。

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长街不远处的一角明黄之上，而后又飞速地移开。

“骤闻公主蒙难，这些年来，臣一直不曾另娶。臣府中的主母，除却公主之外，也并未有过第二人。”

他朝着车门紧闭的马车拱了拱手，一副极恭敬的模样，“臣待公主之心，如永夜之辉，不曾有片刻更改。”

这样表衷心的话语，落在早已对他厌恶至极的清河公主耳中，更是不胜其扰。

“还磨蹭什么？”不耐烦的声音自马车里传出来，“不回公主府去，你们是想吃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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