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偏殿（2/2）

沈笙却毫不避讳自己的想法，笑起来时，双眸如星辰灿烂：“姑母，我心悦于他，自然不忍见他难堪，您是知道的呀。”

这话说得格外大胆，莫说舞阳公主，便是陈云樵，也不由侧目。

然而惊诧之后，却是满心满眼的欢喜——

是她第一次正面承认他的存在，不是陈氏家主，而是以心悦之人的身份。

舞阳公主白她一眼：“小姑娘家，这样大胆，真不知羞！”

然而沈笙不以为忤，反而格外坦率：“这有什么？他这样，又不是拿不出手，我若不早早地将他烙上自己的标签，被人抢走可怎生是好？”

又不是见不得光的地下恋情。

她与他，从来光明正大，又是在自己最亲近之人的面前，自然不必避讳。

“我不会。”

舞阳公主尚未来得及说话，陈云樵却已抬起头来，看着正背对着他的沈笙。

“阿笙，从前今后，我的后宅之内，除你之外，绝不会再有第二人。”

除却巫山不是云。

他心志坚定，认定一人之后，便再无第二人能入得眼了——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南北两地奔走，见过各种或奔放或温婉的女郎，但心只有一颗，早早地交托出去之后，便再也收不回来。

新婚之日便被迫分离三年，他想要竭力地弥补这些日子缺失的遗憾尚嫌时间不够，又哪里还有余力去关注旁人。

他的话，像是某种誓言。

纵沈笙从前见过许多告白，却也不似这般地令她心动。

二人目光相接，便多了几分难舍难飞的意味。

然而舞阳公主夜间不睡，却不是为了看这二人如何互诉衷肠。

她尚有大事要办，索性挥手赶人：“小厨房里，尚有一碗残粥，我观陈三郎夤夜来此，想必也未曾用饭，阿笙你去取了来。”

又冷冷地扫陈云樵一眼：“夜太深了，仆人们也早早地歇了，如今要造饭，却是来不及。便只得这些残羹冷炙，三郎可会嫌弃？”

陈云樵笑着摇了摇头。

一句“不嫌弃”尚梗在喉咙里，沈笙却有些不依地叫起来：“姑母最是嘴硬，明明那些吃食，是您特意吩咐下来备上的，哪里来这样一番说辞？姑母，您明明是好意……”

这些日子以来，二人俱都一直在翘首以盼陈云樵的到来，是以每日都备下一餐饭食，以备不时之需。

更何况，公主府奢靡无比，便连仆人们的日常开销用度，也是极其金贵，又何来剩饭之说？

被人戳穿，舞阳公主面上难得多了几分尴尬。

不由瞪她一眼：“就你话多，还不快去。”

出得门来，外间阿香静静地立在廊下。

沈笙快步地走了过去：“姑姑，您是要求见公主吗？”

阿香摇了摇头，又指指沈笙，示意她跟着自己走。

沈笙对她从来信任，自然不会有所怀疑，干脆随她去了。

然而，二人不过行得数十步，阿香的脚步却停下来，指着面前气派的门不住啊啊张口，沈笙见她满面焦急，不由上前一步。

她下意识地伸手一推，原本虚掩着的门顿时应声而开。

沈笙尚未来得及问阿香怎么回事，背后却突地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道，重重将她往前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