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长姐（2/2）

经年的折辱，除却最初相遇时的狼狈，岁月似乎并未在这个中年美妇身上留下多少痕迹。

而且，因为多年在清风寨中不曾见得见得阳光，令得她的皮肤，更多了一种常人所没有的白皙美丽。

在这个时代，时人皆以白皙为美——当年的潘郎，卫阶等人，便正是因为白皙秀气的弱公子一般的面庞，而引得万人空巷。

养尊处优之下，舞阳公主通身的气度，又更甚了几分。

沈笙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姑母美貌，我实难及其一。”

女孩子澄明的眼藏不住心事，引得舞阳公主忍不住发笑，索性又问：“那宣华的美貌又如何？”

沈笙不知这话何意，下意识地望了对方一眼，但见舞阳公主满面含笑，似乎不过单纯一问罢了。

她这才答道：“姑侄一家，容貌自然也是极类。”

话音未落，自己却已愣住。

“是呀。”舞阳公主轻笑出声，“当年贾后眉目粗鄙，她所出的宣华却也能生得如此，更不必说你的生母乃……”

话到此处，她却咻地住了口。

容皇后，是禁忌。

舞阳公主笑容微敛，只言简意赅地道：“总之，待得凤青归来后，所有谜团，自可以迎刃而解了。”

话至此处，她又忍不住叹息：“说来，宣华也是个苦命人，这些年来，凤青一直在北地不曾归朝，夫妻两个，总是聚少离多。”

到了这时，沈笙才反应过来：“您的意思是，那位国之圣手，正是长姐的驸马？”

待得到舞阳公主肯定的答复之后，她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似乎冥冥之中，突然有了一条无形的线，正将一切都串联起来。

她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个猜测——

“姑母，陈云樵说，曾在北地见过我。”

何止。

就差最后一步，他便可以将她以最名正言顺地方式自北朝带回南地。

沈笙再也忍不住，紧紧地抓住了舞阳公主的手：“姑母，您方才说，那位国之圣手，也久居北地多年，不曾归朝？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们是在寻我？”

“自是为了寻你呀。”

舞阳公主笑着点了点她的头，“你这小不点，自襁褓之中便已经牵动无数人担忧了。这些年来，我虽不在建康之中，却也知他们从不曾有过一日放弃寻找你的下落。”

原来，这便是被人惦念的感觉吗？

是她两世以来，都从未体会过的关怀和爱护，这样陌生而又充盈的情感，如潮水一般地涌来，翻起巨大的浪花，几要卷得她毫无招架之力。

沈笙眨了眨眼睛。

一直蕴藏于眼底的泪水，在这一刻，终于簌簌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