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天子（2/2）

头发被换了一个更衬新衫的发髻。

阿香有一双妙手，不过在女孩子面上略略地施上一层薄粉，便将女孩子原本的黄丑土气生生地扭转成了别样的美丽。

一双本就秀气精致的眉眼，更是被仔细地打理过一番，纵然沉默不语，但眼波流转间，却似蕴了一泓秋水，令人极难移开目光。

是将她的美尽全力放大到了极致。

沈笙捧着脸不住地感叹：“我从不知，自己也能好看成这样……”

又十分感激：“多谢姑姑妙手，令我枯木逢春，焕发生机……重拾自信！”

她语气活泼，哪里又有先时的伤怀之意？

女孩子真心的夸赞逗得阿香格外开怀，不住捂着嘴偷笑。

舞阳公主目中隐约藏着一抹激动之色。

这样一来，女孩子的容貌，便与记忆中的人更像了几分。

她摇了摇头，又笑起来：“阿香自少时便一直跟在本宫身边，自然有自己的独门绝技。更何况，能在内廷行走的，哪个不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皆强？若非如今时间仓促，否则，她定能将你打扮得艳惊四座。”

“届时那陈氏那小子看了，只恐舍不得叫你在外出头呢。”

提及陈云樵，沈笙面上却有些发红：“也不知他近来在忙些什么，算算日子，似有两三日不曾见过了。”

舞阳公主眼中闪过一丝深意：“他既不来，自有要事。小姑娘，你还记得本宫先时同你说过的话吗？”

怎么会不记得。

时时刻刻的耳提面命，叫她首先爱自己，若有余力，再去爱旁人。

不可将对方看得太重，却也不可太轻，最好保持在一个微妙的位置，不至于太热络，也不至太疏远。

婚姻失败的公主之尊，自有许多道理和经验教训，沈笙一向乖觉，自然老实听训。

她点了点头：“我全记在心里呢，必不敢忘。”

舞阳公主这才满意。

但见女孩子态度格外端正，又忍不住笑起来：“也没什么，你只管按着自己的心意去做便是了。”

晋室的公主，能真正毫无遗憾的几乎屈指可数，舞阳公主也不忍心将人逼得太过，又道：“不过是悦己者容，小女儿心态罢了，只要你好好的，便足够了。”

她语中，似乎颇有些遗憾，沈笙忍不住追问。

舞阳公主便又看了阿香一眼，叹息一声：“阿香本有更广阔的天地，却因错跟了我，落得如今这般惨淡……”

语到最后，又有些愧疚。

阿香按了按舞阳公主的手，又摇摇头。

主仆二人自有默契，目光相接时，便已胜过千言万语了。

片刻后，舞阳公主起身，命沈笙搀她出门。

“姑姑不去吗？”

舞阳公主摇头道：“她口不能言，陛下若有所问，倒是失礼。”

语中分明尚有未尽之意，沈笙虽不知舞阳公主在愁些什么，但对方既不肯说，她也不至于没眼色地追问。

二人都是雷厉风行之人，出得门来，并不耽误，直随着太子一道前去面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