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谋夺（2/2）

早在王应与钱小莲搅在一起时，他便派人去细细地查探过一番，但如今，王氏兄弟龃龉，他人微言轻，却不好擅自开口。

王含梗着脖子道：“应郎儿郎，自然有大把出人头地的机会。但钱氏小姐却是女郎，本该老老实实待在后宅，要我说，这样也好……日后若真叫她进了门，也好替应郎处理后宅之事。”

王应后宅有些乱，兄弟二人都是知道的。

然而王敦见王含仍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更是恨铁不成钢：“六弟，你好糊涂！”

他嫌弃地看王含一眼，“怎么说你也是应郎的生父，不求你做不得，至少，也要多为他操些心吧！婚姻大事，自古以来便是由父母做主，又有媒妁之言才作得数，他寄一封家书来说要娶亲，你便真同意了？”

“先不说他如今的身份，谁家的好女儿娶不到，要娶一个商户女……便只道这等私定终身的做派，便不该是大家闺秀能有的手段！”

“大家闺秀却也不如金银来得实在……”王含舔了舔嘴唇。

但见王敦眉毛倒竖，一副几要将他活拆了的模样，心里又没了底，只小声地辩解他：“钱氏豪富，兄长您也是知道的呀！”

说起钱凤这些年来的孝敬，他如数家珍：“去岁时，他送来的十箱金银，年初的那副前朝大家手笔的真迹，还有……您知道，清河钱氏分了三房，钱凤不过行二，便有如此巨大的财富，若是换了要继承家业的大房，岂不更多？”

“单是钱凤送来的东西，便解了咱们好几次燃眉之急……”

说道这里，王含更是满面放光：“兄长，我知您是瞧不上商户女的出身，可身份地位，哪里又有真金白银的实惠？而且，女人的身份，不是自来是男人给的？不拘她在娘家如何，不拘出身如何，她嫁了谁，便烙上谁的姓……”

王敦沉默着，一言不发。

王含却说得格外起劲：“我听闻，钱氏大房嫡出不过一男一女，此地又有贵嫁女儿的风俗。若是咱们将人娶过来，何愁不会得到厚厚一笔嫁妆银子？届时，兄长若有难处，莫非钱氏女一个新嫁娘，胆敢逆了公公的意？”

“谋夺儿媳家产？这说出去，未免太难听。”王敦不赞同地道，“六弟，这种事，实在令人不齿……”

“银子的事，怎么能叫谋夺？”

王含道，“想当年，钱凤不过兄长府上一名小小属官，连名号都排不上，这些年来，若非他真金白银地砸出许多坑来，也不至于能叫您记得住。”

“那钱氏女是嫡枝，又只得一个亲兄长，我听闻，他们关系甚好……届时若她那兄长是个心疼妹妹的，自然会送上大笔财富以求夫婿怜惜。”

就像钱凤。

银钱开道之下，仕途也比旁人走得更轻松些——一旦尝到了这种甜头，日后，便自有投入更多的冲动想法。

届时泥足深陷，尤不自知。待得仕途抽身之际，却只会发现悔之晚矣。

王含道：“只要那钱氏女入了门，她的嫁妆，甚至是钱府大方的银钱，便会成为咱们源源不断的后盾之力……”

他上前一步，靠近了王敦。

“兄长是有大图谋的人，若是银钱不够趁手，纵有通天的手段，也无法施展。倒不如借此机会……”

他单手向下，重重一压。

王敦看得眼皮直跳。

“六弟，你……”

“兄长，你我同气连枝，你之所想，便是我之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