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归来（2/2）

她便这样站在原地，如一支柔韧的柳。

好在，即便如此，也无损于她的魅力，反而像是天真稚气的女孩子一夕成长为明丽的女郎。

钱四娘道：“你又何尝不是？便不必说我了罢……”

几日几夜的不眠不休，连番折腾，每一个挂念亲人安慰的人都食不下咽，又怎能与往日天真无虑相提并论。

甚至连羊不凝的面上，也带着一丝隐约的憔悴之色。

沈笙正欲同钱四娘再说几句，马车里，忽然传来一声轻咳。

钱四娘的注意力立时被吸引了过去：“这马车里，还有旁人？”

沈笙点了点头：“不然你以为我区区一个小民，能得太子殿下亲自护送？”

“这倒说得是。”钱四娘颔首，一副极赞同的模样，片刻后，她复又问，“这样大的架子，不知是何人？”

沈笙目光微闪，看羊不凝一眼。

羊不凝这才将目光从陈云樵身上移开，见得沈笙看她，下意识地也凑了过来。

沈笙这才压低了声音道：“是公主殿下。”

“公主？”

钱四娘一怔。

“我倒是不曾听闻，太子殿下此番出行，竟还带了一位小公主……”

沈笙想到舞阳公主的经历，却是一叹。

“公主的年岁，却也算不得小……”

何止不小，比她与钱四娘加起来的年岁，或许都要大上一些。

正说话间，哑仆行了过来，手中比划几下，沈笙虽看不懂，却也知道是舞阳公主有吩咐，连忙退了半步。

“公主有召，我先不同你们说了。”她有些迟疑，“妙妙，晚些时候，我必来寻你。”

钱四娘不知发生何事，但见沈笙面色匆匆，倒也并不挽留。

哑仆又朝二人微微颔首，羊不凝便也跟着比划了几个手势，哑仆见此，倒是一愣。

片刻后，她方才露出个浅浅的笑容来，快步离开。

钱四娘在一旁看得大为惊奇，又扯着羊不凝不住地问：“不凝，你竟懂得手语？”

“这并不难。”羊不凝微微一笑，“你若要学，我教你便是了。”

钱四娘立刻喜滋滋地应了。

羊不凝在一侧，见得女孩子满面开怀，一副乐开花的模样，她想到沈笙目中隐藏的深意，却忍不住一叹。

“妙妙。”

她轻声唤钱四娘，“若有朝一日，你所在意之人离你而去，你会怎么办？”

钱四娘一怔：“怎么会？我在意的人，自然也是在意我的。他们又怎会离开我？”

女孩子说得理所当然。

羊不凝到底不肯将话挑明，便只微微地笑了一下，移开目光。

但她这一动，却见得一直跟在二人身后的钱元娘似乎正痴痴地望着一个方向，忍不住出言道：“元娘，你在看什么？”

钱元娘正在出神，被这声音一唤，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慌乱的情绪，似乎只是一瞬，便很快被她藏好。

“没什么。”钱元娘敷衍了一声，“我只是在想，还要多久，才能启程回石头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