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地图（1/2）

沈笙不解其意。

舞阳公主也并不解释。她的目光，落在女孩子慧黠的双目上，愈发深沉。

几乎只是一眼，她便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片刻后，舞阳公主大步行来，破天荒地主动拉起了女孩子的手，引着她往山洞中去。

“这些年来，山洞中被关押着的妇人换了一拨又一拨，但本宫却一直都在。”

除却不得自由外，她一直在山洞之中苟且偷生，见证着无数人悲惨的命运。

“于那些人而言，本宫无疑是幸运的，至少，性命得以保全。但谁又知道，这其实是另一种更大的难堪呢？”

舞阳公主面露讥讽。

沈笙沉默地跟着她一路前行。

她张了张口，试图说些什么来安慰这位生来尊贵的嫡公主，但她看舞阳公主面色自得，似乎并无遗憾的模样。

万般话语，梗在心头。

“罢了。与你说这些，其实也并没有任何意义。”

舞阳公主很快收起怅然，引着女孩子一路向前。

亮堂堂的火把，终于替她因经年不见阳光而显得格外苍白的面孔多了几分血色。

“本宫久居山洞之中，又闲来无事，便悄然观察这些山匪的行动踪迹，还真叫本宫发现一个秘密。只是，本宫一直不得自由，所以那个猜想一直未得证实。”

她看沈笙一眼，“雨夜最适合谈心，芭蕉树下，窃窃私语，是人间乐事。这山洞之中，虽生不出芭蕉树，却也有青苔作伴，不算孤寂。”

沈笙问道：“公主，您说这些，与陈云樵的下落有什么关系？”

寻不到陈云樵的踪迹，她忧心如焚，哪里还有空闲来听公主殿下的闲情逸致。

“小姑娘家，别总把心事挂在脸上，叫人一眼看穿，只当你心无城府好算计。”

舞阳公主严肃板正的面上，难得露出一抹柔和来，“你有人惦记，这是好事，却也不可将对方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须知在这世上，先自爱而后人爱之，你要做的，是将自己放在第一位，至于其他人，都可靠后。”

沈笙没有错过舞阳公主眼中一闪而过的慈爱。

“殿下，我知道的……”她喃喃道，“我自然是爱自己的，但……”

人至中年，又有多年阅历，舞阳公主自然一眼就看穿女孩子的心事，不由在心中一叹。

有许多事，许多经验和教训，苦口相劝未必会起到好作用，甚至更多的时候，会适得其反。

她索性将这个念头压下，只引着沈笙一路往里面行去。

山道崎岖，光线不明，却被一众亲卫们打着的火把照得白骨更是明显。

舞阳公主的目光，自累累白骨上一一扫过。这条路，算得上是她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行走。

隔着生与死的两端，她将十数载的人生历历数过，微暗的目光中隐约藏着闪动的泪花。

走完这条路，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

她的脚步，停留在洞开的石室前。

巨大的石室，是曾困住她多年的牢笼，牢笼之中的木牢，更是其中最重要的罪魁祸首之一。

她快步进到木牢之中，自乱蓬蓬的枯草堆中取出一样东西，拿给沈笙看。

是一张歪歪扭扭的草图，纸张的正中，一个暗红色的圆点，似不慎溅上去的一滴血。

作画之人，或是没有趁手的工具，笔划粗糙地叫人几乎不忍直视。但即便如此，仍能看出对方对这张草图的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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