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曹氏（2/2）

陈云樵大力地握了她的手一下，又提点似地指了指那枚戒指，但见沈笙目光坚毅地同他点了点头，又悄悄藏身到了暗处，这才大步出门去了。

此时，二当家与大当家的对峙，早已结束。

大当家望向二当家的目光中，满是失望：“二叔，我从来都以为，你纵有私心，却也不至于出手害死出生入死的兄弟……”

“你读了几天书，莫非，竟将自己也读成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不成？”二当家目光冰冷，“难道，你竟不知，这世上唯有权利才最令人着迷吗？”

“若都讲究无为而治，顺其自然，这世上，早已乱了套了！这天下，分分合合数千年之久，难道不是为了争权夺势？”

他历数从前，自东周末年时说起，至列强争霸，先秦后楚，止于当今。

“司马氏原也不过是曹氏的臣子，为了权利，不也同样反戈相向？如今两王相争，不也是为了……”

大当家面色骤变。

“二叔！”

他猛地喝了一声，试图以这样的方式将二当家接下来的话都制止于喉间。

然而，二当家骤被打断，也不以为意，只十分嘲讽地道：“怎么，我说错了不成？”

“陆怀。”他喊一声，但见大当家紧紧地抿着唇，更是嚣张起来：“或者，我该叫你曹怀？我等隐于山中多年，难道，你便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了？”

“这清风寨，原就是你父与我一道自此间山匪中抢下，又齐心协力地打造，才有了今日的规模。”

“打家劫舍来的那点微不足道的油水，够干点什么？”

二当家目光冰冷，提及往事，几近咬牙切齿。

“我早已说过，要你父亲举事，偏你父亲在山中被消磨得半点斗志也无……害得老子满腔抱负都成了空谈。”

“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占着茅坑不拉屎！他霸占着寨主之位，却不肯有任何行动。甚至，连我多次想要多那些贵族出手也死死地拦着……”

“既是如此，这寨主之位，自然只有换我来做了！你放心，我绝不会杀了你。我要你眼睁睁地看着清风寨在我的带领之下，是如何将这天下搅得更乱！”

曹怀死死地瞪着眼睛。

台阶之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小小的人，正满面泪水地捂着嘴，惊惧地望着对峙中的众人。

“二叔，你的话太多了！”

大当家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很柔。

他挥了挥手，似在哄小孩子一般：“阿芸。这么晚了，你不好好地待在房里，却出来做什么？”

“乖孩子，你且回房去睡吧。我和二叔在闹着玩呢……”

“我不信。”

曹芸走过来，停在二当家身边。

小孩子短短肥肥的手指，紧紧地揪住了二当家的衣角：“二叔，我要听你说。你说，你们在闹着玩。你说，咱们是姓陆，不是姓曹。你说，你说呀！”

他每说一个字，声音里便多染上一分哭腔。

到得最后，所有的话都要说不出来，眼泪更是大颗大颗地往下落着。

很快，他身前的衣襟之上，便被泪水打湿了。

几乎是在他出现的那一瞬，二当家的手脚便已僵直了。

他不知曹芸究竟听去了多少。

他面上的表情，几要凝结成一块寒冷的冰，却又硬生生地挤出一个几要惨不忍睹的笑容来。

“阿芸，我们在闹着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