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羊氏（2/2）

便在那一瞬，他目中折射出万千光华。

“你……你是要拿本侯去换前程？”

有人搬一把凳子来，殷勤地道：“阿兄请坐。”

赫然正是先时囚住了刘让的女郎。

羊不疑赞赏地看她一眼，这才施施然坐下。

在刘让惊疑不定的目光中，羊不疑伸手将衣上所有褶皱一一抚平，这才抬头。

“忘了告诉侯爷，本官姓羊。”

“我管你姓什么！”

刘让咬牙切齿。

但很快，他突然反应过来，陡然睁大了眼睛。

“你……你是泰山羊氏之人，羊不疑？”

羊不疑，羊后，还有阳城……

刘让几乎是色厉内荏地叫起来：“你与羊后是什么关系？”

羊不疑微微一笑，并不理会，转而同他身边的女郎说话：“不凝，你今日立下大功，要大哥怎么赏你？”

羊不凝却只双目放光地盯着刘让：“不必了！刘氏之人，原就是我羊氏不共戴天的仇人，捉他是每个羊氏人的义务。又何必要什么奖赏？”

她一转头，看到羊不疑身边跟着的赵晴娘，眼睛一亮：“听闻是你与我大哥合谋？”

她容貌娇俏，微微偏头间，自有一番活泼可爱。

被这样的目光望着，饶是赵晴娘心虚不佳，也忍不住朝她露出一抹笑来。

“都是大人的功劳，贱妾不敢拿大。”

然而那少女闻言，却有些不悦。

“你是一个人，不是旁人的所有物，又何必自称贱妾？”

她走过来，拉起赵晴娘的手。

“从前或许风雨如晦，但未来尽是坦途，不是吗？”

赵晴娘触电般地甩开了她的手。

羊不凝的目光，实在太过干净澄澈了。

她深陷污泥沼泽之中，不敢亵渎。

赵晴娘有些慌乱地移开了目光，“大人，贱妾想与刘让单独说说话，可以吗？”

羊不疑深深看她一眼，带着羊不凝离开。

监牢一时安静下来。

赵晴娘这才上前一步，望向已近癫狂的刘让。

她侧耳细听，他正喃喃自语地念叨：“羊不疑，羊后……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忽然间，他猛地抬起头来。

饶是赵晴娘早已给自己做过无数心理建设，却仍不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晴娘，你快，快传信回北朝……羊氏要来了，羊氏报仇来了……他们要对皇后不利！要对皇后不利啊！”

他状如癫狂，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吼叫出来。

赵晴娘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数月的囚禁，虐待，流浪和潜逃，还有床榻之间的折磨纠缠和忍受，这一刻，全都一一浮现。

每回想一次，那种几乎噬骨的疼痛便更明显一寸。

良久之后，赵晴娘按着发疼的心口冷冷一笑：“你凭什么会觉得我会报信？”

“你凭什么会觉得，我一定会什么都听你的？就像我盗走你的玉令，是早就策划好了要离开你！你又凭什么理所当然地觉得我会任你摆布？”

“晴娘，莫非你忘了……你是皇后的人？是皇后命你来此……”

“那又如何？”赵晴娘咬牙，“皇后是你的妹妹，我可不是！刘后拿我父兄要挟，你当我愿意听她处置？”

“别傻了。刘让，她为了保住皇后之位，宁可奉仇人为天，如此不折手段，莫非，你以为向她报信她便会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