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上门（2/2）

但却并非高高在上的姿态，而是十分温和的，仿佛翩翩君子一般。

与陈云樵似乎也不相上下……

如此身份，莫说钱氏，便连崔氏的门第都有些及不上，又怎会对钱氏小小商门如此礼遇？

会老人家年岁大了，见过经过的风浪不知凡几，只需扫眼一瞧，便晓得崔夫人今日定然另有所图。

老夫人人老成精，单只扫眼一瞧，就晓得对方不容小觑。

这样的身份，较之崔氏都要高上不少，又怎会对钱氏小小商门如此礼遇？

她叹了一声：“大人身份尊贵，很是不必如此……”

温峤却笑起来，一副十分恭敬的模样：“老祖母这话倒是见外。今日不过是晚辈来拜访长辈，哪里有什么大人？”

目光澄澈，甚至带着几分肉眼可见的坦率。

老夫人闻言，本就一直悬着的心却挂得更高了。

如此攀亲，是为了什么？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目光落在崔夫人身上。

崔夫人手却握得更紧。

她有一万个退缩和拒绝的理由，可抬眼一瞧，但见温峤正目光沉沉地望来，心里却忍不住叹息一声。

笑容又重新端了出来：“上几次来时，府上几位小辈倒是还没有正经见过，今日恰好我这侄儿也在，不如且请几位过来见一见，日后若是碰上，也不至于见面不识……”

她怕老夫人拒绝，又解释道：“也没什么，不过是准备了一些礼物，想要亲手送给几个孩子们罢了。”

老夫人心中怀疑更甚。

她的目光，再次落到温峤身上。

但见温峤仍是一派坦然的模样，恭敬之外，又带着亲和。

老夫人再也按捺不住，索性唤来贴身嬷嬷，低声耳语几句。

贴身嬷嬷恭声应了，退到门外。

老夫人这才解释：“也是不巧。几个孩子们请安之后我便放了他们回房去，夫人且再等等。”

崔夫人但笑不语。

嬷嬷方一出去，正要捉了廊下侍婢询问，便看到几个女孩子相携而来。

为首的，正是沈笙并钱四娘。

后头跟着的却是钱小莲。

嬷嬷心头一松，亲自替几个女孩子打了帘子，又笑：“老夫人正等着几位呢。”

钱四娘手抖地更加厉害。

沈笙将她的手按下去，又轻声谢过，这才同钱四娘一道入内。

老夫人招呼她们：“快过来，这是你们崔家伯母，都是见过的。”

沈笙拖着手脚僵硬的钱四娘一一见礼，行至温峤面前时，却又停住。

崔夫人笑起来：“你们与三娘交好，若是不见外，便随三娘一道唤一声表哥吧。”

温峤不知在想些什么，目光落在虚空处，一时没有说话。

直到被崔夫人推了一把，他才回过神来，笑容便溢在面上：“几位妹妹，我都是见过的。”

沈笙听着十分汗颜。

这台词，仿佛在某楼梦里宝黛初见时也听过。

她下意识地去看温峤，不出所料地，温峤的目光只落在钱四娘身上。

实则几乎是钱四娘一进来，温峤眼里便只她一个人了。

女孩子颜色正好，又是最青春的时候，仿佛冬日暖阳一般，几乎将这晦暗的屋子都照亮了。

只是不知为何，她面上却带着几分苍白，像是有些强作的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