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留宿（1/2）

王夫人面上含笑，一路引着沈笙，避了众人，这才轻声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不必谢我，今日我不过是受人之托罢了。”

沈笙讶然：“夫人这是何意？”

然而王夫人却不肯答了，只朝她笑着摆了摆手，便领着王晴姐妹远去了。

钱四娘小声嘟囔：“这位王夫人，还真是好生奇怪。说话藏一半露一半的，完全听不懂……”

“不过也幸好今日她这样抬举你，不然，若是日后再遇到冯三娘之流，只怕还要拿你的身份做文章呢，倒不如现在这样，先一步地说出来，以后就没人再拿这话压你了。”钱四娘有些庆幸。

沈笙隐约有一点猜测，但又觉得不太可能，只好沉默。

正犹豫着，就听钱四娘突然又问：“对了，那玉令我上回不是让你收起来了？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还回去的？”

“还不是上回……”沈笙回忆，“你还记得吗？上次被你抢走那幅画，不知道塞哪儿去了，咱俩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呢。”

自那日起，她就隐隐觉得钱四娘的房里并不是特别安全，王氏玉令又太过贵重，她哪里还敢随意处置？

钱四娘闻言十分不屑：“呸！什么抢走？只值当区区百文的废纸罢了，我会抢它？我还不是怕你随意丢了若是落到外头去，叫人看到你画得那样丑，岂不是丢我的脸？”

“你说这话可就没意思了……”沈笙僵着脸，“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垂花门处，静静立着一个人。

他看着沈笙二人笑闹着逐渐远去，嘴角也不自主地勾出一个笑意来。但那笑意尚未达到眼底，却又生生收住，重新变得冰冷一片。

“做什么这样冷冰冰地看着人家小姑娘？当心吓坏了别人。”

有一只手，猛地从斜刺里伸出来，搭在那人肩上。

那人浑身一僵，片刻之后，才放松下来。

……

钱四娘嘻嘻哈哈地笑，扯着沈笙重新回到席面上。

这时，人已走得七七八八了。

二夫人心中记挂着钱元娘的脸伤，不肯多留，与崔夫人寒暄几句便匆匆离开。

大夫人瞧见她俩回来，明显松了一口气：“虽说宴席结束了，但后续也有许多事情要做，你们来得正好，在一旁多学着点。”

逃跑失败。

二人认命，乖乖跟在大夫人身边，或是捉笔记录，又或是看着大夫人如何御下。

这一忙，天便要擦黑了。

沈笙自书案堆中抬起头来，恍惚看见前头站着一个人。

“你……”她迟疑着四下打量，但周围除了眼前人外，便再无一人了。

陈云樵踏着满院清辉而来，高大的身子在她面前投下一片阴影，将她圈得牢牢地，几乎要避无可避了。

他在她面前站定：“笙……沈姑娘，看见在下很惊讶吗？”

难道不该惊讶吗？

一个外男，三更半夜地出现在金雨楼，周围的仆从们也消失不见了，如果这都不惊讶，还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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