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胜负（2/2）

钱四娘并沈笙在厨房里双双被钱嬷嬷抓包时，嘴角上还可疑地残留着食物碎屑。

钱嬷嬷看得额角飞跳：“不去请安便罢了，竟还来厨房偷吃，真有你们的。”

钱四娘笑得讨好：“一大早就要被母亲抓去待客，不趁这个机会吃饱了，待会儿肚子叫了怎么办？”

她甚至还偏头去问沈笙：“你说是不是？”

沈笙勉强维持着笑容：“你说得对，钱妙妙。”

往日爱睡懒觉的钱四娘今天起得特别早，她却因为一些不好的梦而睡得迷迷糊糊，人还没清醒过来就被钱四娘半哄半劝地拉到了厨房，连眼都还没来得及完全睁开，手里就被塞了一只小银勺子并一个香气四溢的蟹酿橙。

还有钱四娘在一旁蛊惑：“今日，咱们是头两个吃螃蟹的人，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呢！”

沈笙鬼神神差地舀了一勺蟹黄，混合着螃蟹独有的清甜和清爽橙肉的味道在嘴里绽开，沈笙这才后知后觉：“钱妙妙，我又上了你的当！”

钱四娘笑得奸诈：“难道不好吃？”

沈笙能说不好吃吗？

她还没来得及品尝第二口，就见钱四娘动作极快地拆了一只肥美的蟹，也不知她怎么做到的，三两下地剔了蟹塞蟹胃，将黄和蟹腿肉挑出来，被掏空的螃蟹却还能顺着原路拼回去……

沈笙下巴都要惊掉了。

一口蟹黄含在嘴里，连吞都忘了。

恰在这时，钱嬷嬷便板着脸恨铁不成钢地出现了。

沈笙咽了一口口水，艰难地吞下最后一口蟹肉，含糊不清地道：“嬷嬷先请，我与妙妙随后就来。”

钱嬷嬷哪里肯放过她们？手一挥，几个丫鬟拥上来，七手八脚地将两个贪吃鬼拽走。

厨司中一个人好奇地抬起头来：“这便是钱氏的四姑娘吗？与她一道的又是什么人？”

有人晓得内情：“她啊……她是客居钱府的表小姐，是大夫人娘家来的侄女儿。”

“之前怎么从未听说过……”

从厨房出来，穿过荷塘，沿着长长的游廊一路行至和韵院，大夫人早已收拾妥当，正好整以暇地等着二人。

沈笙没由来地就添了几分心虚：“见过姨母。”

大夫人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扫，就几不可见地蹙眉：“穿成这样，没得让人以为钱府苛待于你，快快去将衣裳换了，再过会儿随妙妙一道去红宝斋请安。”

话音刚落，几个丫鬟就呈了一套新衣上来，大夫人在一边得意地道：“首饰倒也罢了，这身新衣却是请了天衣阁的绣娘连夜才赶制好的，你且去换了过来。”

沈笙看着不由大感头疼。

她今日穿的衣裙，分明也是新裁的，既雅致又好看，哪里就会丢脸了？

但想到她第一次被钱四娘带出府去时几乎一模一样的说辞，沈笙只能感叹果然母女连心，说话做事都是一样的作风。

“倒也不必了吧……”沈笙垂死挣扎。

却被大夫人瞪了一眼：“怎么不必？这场赏菊宴，一来是借着二爷升迁联系清河各府贵眷，二来也是你第一回出现于人前，你若穿得不够鲜亮，旁人只会笑话我庾氏亲眷寒酸，这怎么行！”

这该死的胜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