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高攀（1/2）

沈笙听她说的十分不像话，忍不住警告地瞪了她一眼：“元娘！”

这像什么样？

钱元娘这才回过神来，惊觉自己太过僭越，忙讪讪地辩解：“我，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私心里想着若是这位大人家中亲眷也在清河，咱们便得再多备上一份邀贴了。”

倒是真有些后悔今日这番话说得太过，露了痕迹，又对沈笙的不留情面颇有些不高兴。

只是她一向心思深沉，并未表露出来。

崔三娘十分大条，并未觉出沈笙与钱元娘之间的暗流涌动，闻言反而叹起气来：“我表兄的帖子却是不必送的。他鳏居多年，哪有什么亲眷在此？”

她大倒苦水：“我那位表嫂十分命薄，于三年前突发疾病，早已撒手人寰了……”

钱元娘本是无心一问，没想到竟探到了别家秘辛，更觉尴尬，一张脸红得都要滴出水来：“是我失言，还请三姑娘不要怪罪。”

崔三娘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

几人心情都有些低落，寥寥数句之后，干脆同崔三娘告别，自回府去。

离开榆林巷时，沈笙下意识又揭开帘子看了一眼，先时看到的那辆马车却已消失不见了。

回府路上，反而是钱元娘率先开口：“沈笙，你，你别多想，我真的只是无心一问。”

她有些不安，手指不住地绞着帕子，沈笙下意识往她的手看去。

本该细腻柔软的手，上面却遍布着许多针扎过的痕迹，原准备好的说辞生生地换了个方向：“你这手上的是……”

钱元娘闻言，面色却是一变，飞也似地将手藏在了身后，满脸防备：“别问，你什么都没看到。”

又见沈笙仍想说话，她到底心虚，反而败下阵来：“我承认，今日是起了一些心思……可你既见到我这双手，便请你替我保密吧。我也可同你保证，绝不再生异心。”

她说着，生怕沈笙不信，“我以故去的姨娘之名起誓……”

今日出门前，钱元娘先去同二夫人请安，还未至房中，就听见里面交谈声隐隐传来。

“她不过一个庶女，哪里匹配得上世家子？”是嫡母有些嫌弃的声音。

钱凤不耐烦的声音传来：“我早说过，将她记到你名下去当成嫡女一般的教养，便可省下许多事……总不至如现在这般处处掣肘！这样好的机会，偏因为你白白地让给了大房！”

钱元娘的脚步蓦地停下了。

她提着一只脚，立在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眼眶却有些酸。

原来，自己也曾有过做嫡女的机会吗？

嫡女该是什么样？是……钱四娘那样，万事不愁，只需要随心所欲吗？

那头，房中的争吵依旧毫无遗漏地传入她的耳中，那么清晰尖锐，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刺得疼起来了。

二夫人的怒骂声不绝于耳：“我呸，一个妾生女，你让我当嫡女来教养？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你还是在怨着我当年先纳妾后娶妻……”

二夫人冷笑一声：“钱凤，你也太高看自己！这些年来我一直随你在任上，你是什么人难道我会不知道？你自来无利不起早，对你那庶女又从来不闻不问，你凉薄至厮，我早看清了你的，既对你从未有过希望，又何来失望？真是笑话。”

她说得丝毫不留情面，钱凤也压着怒火：“那怎么办？你当我乐意淌这趟浑水吗？刺史大人那边总要有一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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