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记忆（2/2）

沈笙忙点头：“我都知道的，嬷嬷请放心。”

钱嬷嬷这才唤了思思：“你随我一道去。”

沈笙就有些着急：“她留在这里更安全……若是出门撞上，岂不比我还惨？”

自己这张脸，至少能让钱三郎欲念全无，反是思思生成那样，实在很难绝了钱三郎的心思。

正乱糟糟地想着，就听钱嬷嬷冷笑一声：“有我在，他敢！”

语气里，竟没有多少对钱三郎的惧怕。

沈笙自然看得出来，更是不解，可看钱嬷嬷满面冷厉，心中没由来地一慌，竟不敢再问。

便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钱嬷嬷带着思思离开。

临出门时，钱嬷嬷脚步略顿，干脆唤了看门的絮絮一道，两个人低声讨论了几句。

沈笙离得远，自然听不清，却也能看见絮絮一张脸面色不住变幻，心中更是紧张。

钱嬷嬷一走，金玉院的门重新被关了个严实，钱四娘在屋里打着转：“不知嬷嬷会去说些什么，也不知我母亲会如何发难……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不然，你还是逃吧……”

崔三娘却按住了她：“妙妙，你母亲出身颍川庾氏，处事最是公道。妙妙，你该相信你母亲。”

“信她？”钱四娘像是听见了极好笑的事情一般，“我如何信她？”

这许多年来，她长于祖母之手，与和韵院少有接触，心中关于母亲的概念更是十分模糊。

唯有的几次深入谈话，都是自己犯了错被母亲抓住责罚。长此以往，钱四娘甚至不大乐意往和韵院走动，虽为母女，实则二人十分疏离。

又谈何信任？！

可是……

钱四娘看了两个好友一眼。

崔三娘满面都是不赞同。

沈笙虽未说话，可二人早相处惯了的，甚至连眼神都不需要，钱四娘也晓得她在想些什么。

不免有些不高兴：“沈笙，我都是为了你才这样算计，你却做出这样的姿态来，叫我如何想？”

沈笙长长叹一声：“妙妙，我没有怪你。只是母女缘浅，总好过没有。”

自己关于母亲的记忆，还停留在幼时一个温柔而模糊的影子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唤她笙笙。

遥远的记忆突然自大脑深处喷涌而出。

苍凉古老的宫殿里，有一个看不清容貌的女子正侧着头听她说话，目光温和而专注，亲切地唤她作“阿笙”，沈笙纵然看不清她的脸，却也能感受到其中关怀。

那是什么人？

沈笙还要细想下去，头却突然剧烈地痛起来，有许多纷乱的画面不住在脑海中飞速闪过，到某个地方时，却又遇到阻滞，怎么也冲不出来。

沈笙面上一白，软软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