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放人（2/2）

沈笙又凭什么例外？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

这都是痴人说梦。

“逃走倒也不至于。我只是在想，”沈笙不会承认钱四娘猜对了，反而转了话题，“夫人布置下来的作业，要如何交代？”

昙花还没开呢。作业没写完，想出去和小姐妹约乞巧宴？想什么美事！

钱四娘被一打岔，果然忘了先头的不开心：“这事我仔细地想过了，与其这样熬更守夜的虐待自己，不如赏别人这样的美差。”

“沈笙，自今日起，你轮流安排两个人值夜，多给一点赏赐，等开花了叫我们去看不就行了？这两盆两盆臊眉耷眼我眼睛都看疼了！瞧我这眼圈，这两日熬得黑黑的，明日去了崔府，她们定要笑话我了……”

沈笙听着却眼睛一亮。

到底是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这么好的金点子，她怎么没想到钱财能使鬼推磨人？

一点赏钱使下去，多得是前仆后继自愿守花的人。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穷，手中无财，自然失了算计。

又想起那把被钱四娘夺走的匕首，心碎了一地。

曾经有一个暴富的机会摆在面前，沈笙却没有好好珍惜。

如果能够重来一次，沈笙一定会牢牢把握机会。

钱财虽是身外物，没钱却寸步难行！若非贫穷所致，她也不必被困在这里居人之下。

两个人都默契地没再提起钱六娘。

就好像那只是白日里做的一场梦，除了钱四娘损失了一盒价值十金的玉颜膏，并无任何变化。

只是两个人隐隐地都明白，下午那番话不过是短暂地糊弄了钱小莲，等到钱小莲回过神来在钱翰面前告上一状，金玉院定然讨不了好。

茶莲堂。

钱六娘回房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揽镜自照，却并未发现脸上有任何异常。

思来想去，还是去寻了生母崔姨娘抱怨：“我下午没回来，姨娘怎地也不来寻我？倒叫我被那对兄妹和钱妙妙身边的贱婢欺辱。”

崔姨娘目露讶异：“不是说你在那边吃酒才特意遣了钱四娘身边的丫头回来同我说要多玩玩？”

下午金玉院来人时，崔姨娘半点没怀疑。甚至还隐隐地高兴——

来的人，是钱四娘身边的亲信之人，她还只当钱四娘那蠢货果然被小莲说动，要带着小莲一道出门，这说明什么？

说明小莲面子大，连金玉院的人也能使得团团转。

如今看来，却不是这样。

崔姨娘直觉这事没这么简单，但见烛火照耀下钱六娘艳光四射的脸，微微一愣：“怎地你去了一趟金玉院，却美了这么多？”

钱六娘也隐约觉得这张脸变得好看了一些，心里颇为得意。

可见到生母像是把自己的美貌都推到沾了金玉院的光似的，就有些不高兴：

“姨娘浑说什么！小莲自来就这副模样，哪里是沾了金玉院的光？！哼，我与金玉院势不两立，日后姨娘还是不要再拿钱妙妙那贱人来与我相提并论。”

掌掴之事如今没有证据，但钱小莲到底将这事记在了心里，也将钱四娘主仆狠狠地恨上了。

被亲女儿甩了脸子，崔姨娘也不生气，想了想，又试探地问起：

“那我与你说的明日去崔府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