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当面对质（2/2）

“是吗？”王志友跟着笑了两声，皮笑肉不笑地说：“我的眼睛是不好，但陶总的眼睛怕是被裤子笼住了吧，不然怎么就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呢？”

“你……”约翰要说话，被陶弛止住了，笑着说：“我不明白先生的意思。”

“不明白是吧？”王志友先指着瓶口处道：“陶总作为拍卖公司的老大，该知道这叫什么吧？”

陶弛点点头，“这叫脱口，因为郎窑红瓷的釉厚，口沿部位的釉在高温中往往朝下流，让口沿显露出胎骨之色。”话一说完，陶弛便反应过来，脸色慢慢阴沉下去，却还勉强弯起唇角，保持着一副虚假的笑脸。

“陶总真是博学。”王志友不由给陶弛鼓起了掌，“既然陶总这么博学，那也应该知道，因为釉的流动是无法掌握的，所以，世界上没有完全一样的脱口。图录上这张照片的脱口，跟我拿到的这件郎窑红尊的脱口乍看没什么区别，但仔细看看，会发现纹理完全对不上。请问，陶总，贵公司怎么解释？”

陶弛勉强笑道：“这位先生，照片毕竟只是照片，图像不清晰，一时看差了也有可能。”

“哦，对！”王志友点点头，“毕竟我眼睛不好嘛。不过我请了眼睛好的人帮忙看过了，故宫的专家专门为我出了证明，图片与实物不符。陶总，这可不是打眼那么简单了，你们这是虚假宣传和诈骗。用真品上拍卖图录和预展，成交后，却把真品换成赝品给我。不愧是德佳，不愧是大公司，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先生，你误会了。”陶弛姿态放低，解释道：“我们德佳是一家实力雄厚的跨国公司，怎么可能干这种自砸招牌的事呢。这都是工作人员的失误造成的。做图录的时候放错图片了，真是不好意思啊。为了补偿您的损失，我们愿意三倍赔付。”

三倍啊，那就是五千多块，王志友瞬间心动了，忙活一场图什么呢？还不就是图个心里痛快。但心里痛快能有钱重要吗？有钱怎么不能痛快？他哈哈一笑，“好嘛，这才像是道歉的样子嘛。陶总，请吧。”

陶弛忍着气道：“约翰，带这位先生去财务室办理退货。跟财务说我的意思，三倍赔付。”

约翰应了一声，朝王志友道：“先生，这边请。”

“谢喽。”王志友一拱手，得意地离开了。

待他们走远，陶弛啪地一声重重捶在桌子上，脸色阴沉地回到办公室。

他点燃一根烟，一边抽一边来回踱步，突然把烟头狠狠摁在烟灰缸里，“妈/的！这玩意儿不对啊！”

就算有人能帮他掌眼，看出这件郎窑红尊是赝品，但他从哪儿拿到故宫专家的鉴定证明呢？故宫专家能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见吗？

门外响起敲门声，约翰进来回道：“陶总，王志友已经拿了三倍赔付走了。”

陶弛点点头，吩咐道：“去把这个人的资料拿给我。”

约翰很快把资料拿过来，陶弛翻了翻，走到电话机旁，在号码盘上拨动数字，铃声响了很久，对方才接起来。

“老三，帮哥哥一个忙。”陶弛说道：“帮我查一查一个叫王志友的人，他住在钢管厂职工小区3栋17号，看看这几天都有谁去找过他，他是跟谁一起去的京城……对，这个人有点麻烦……不用处理掉，帮我查一查就行，我倒要看看背后是哪路大神……好，谢了，改天请你和兄弟们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