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失声（2/2）

“婢子不敢了，不敢了。”小丫鬟连连认错。

纪曼珠到底只是吓唬吓唬她，没再给她补上一巴掌。朝病房里头看了一眼，不知往常这个时候五小姐早跑来了，今日干什么去了，该不该叫人去知会于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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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樱进到病房里时，不忘吩咐小厮将这个消息传回傅家。

只小厮跑了，她才察觉到这个好消息中掺杂着噩耗。

傅安洲比她先于一步发现，原听见外头她跟乔家的在争执，便想将她劝回来。

奈何一开口，发不出任何声音。

“长姐……”

喉咙里滚过的声音既轻微又沙哑，在寂静的午夜都不易察觉。

“安洲……你……”傅樱忍不住捂着耳朵尖叫起来，显然不愿意面对眼前一幕。

弟弟从小在富连成打出来，苦了多少年才换来今日登台唱戏，还没大红大紫光宗耀祖，怎么能就此失声啊。

“我……”他指了指自己，努力尝试了几次，发现依旧发不出一点声音。

已经翻身起来，去扯脖颈上缠着的纱布。

傅樱见状惊慌失措，失声是小，至少命在。那脖子上的伤口如若撕裂，是会死人的啊。

傅樱去拉他，他却陷入某种恐慌的绝望：“长姐，如果再不能登台唱戏，我宁愿那一日死在台上。”

奈何他发不出一丝声音，长姐也听不到分毫。

争执中，失手打碎了一只花瓶，正落在乔恨秋的脚边。

她偏头躲过，紧贴在墙根，脚下的百合花散落一地。

病房门口那道倩影让他冷静下来，下一刻，乔恨秋没再怕他继续发疯，只恐他伤了自己，已经跑到他跟前，跪在他床边，紧紧抱住了他。

“你不准闹，我们等医生来检查，只是一时不能说话，不会永远失语的。”

他的睫毛顷刻间洇湿，连哭也没有声音。男儿有泪不轻弹，怕她看见自己流泪瞧不起。只将她抱得很紧，将脸埋在她的颈边，将她的头发也打湿了。

她能理解每日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苦了十几年，练出来的一身功夫，继承着父亲的遗愿，和傅家的荣耀。说没有就没有了，那种锥心蚀骨的痛苦和绝望。

老话都说，三年出一个状元，十年也未必能出一个好角儿。

她只拍着他的背安抚：“不怕不怕，我哥哥做得手术一定不会出差错。一定会好起来。”

“就算好不起来，你也有我。”她咬着他的耳朵吹气，让他终于平静下来。

医生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分开了，不过看着病房里满地狼籍，大概也能猜出来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