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甘做车夫（2/2）

最后还是她按耐不住，先开口：“爹，大哥他……在北疆还好吗？”

不说话不要紧，这一开口仿佛冰块跌进沸水。乔父原本在抽烟袋，倏尔猛咳一声，将烟袋在桌角一磕，训道：“你心里还有别人？”

若是说她做事不够尽善尽美，她可以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但爹爹这话，明显是否定她的人品了。

“我怎么没有？我也一直担心大哥啊。”

乔父吧嗒又猛抽一口烟，冷冷道：“我看你是担心自己退不了婚。”

“是，我承认。我很想退婚，但是跟我担心大哥又不冲突。”乔恨秋越说越委屈：

“我知道那霍鸣九是什么人，所以才放心不下大哥呀。”

乔父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你知道霍九的性子，还让你大哥去涉险？”

乔恨秋从来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乔父是从旧时代过来的人，白手起家，一路走到今日，不怎么宠孩子。乔恨秋是有点怕他的，甚少胡闹，也没得过这么严苛的训斥。

如今那点小性子也被激出来了，又不是她逼着大哥去帮自己退亲的，退亲之事自然要家里长辈，或者上头支门立府的哥哥。

可这话她说不出口，说出来就是白眼狼，好心当成驴肝肺。

“因为忌惮霍家的势力，就要牺牲我的幸福吗！”

“逆子！”乔父对孩子包容，但不容忤逆。

不知是谁给她的勇气，让这小女儿敢跟自己叫板。

若他真是封建家长，这亲事干脆就不会退。

乔恨秋终于忍不住，眼泪不争气的颗颗滴落：“爹偏疼长子，我就不是你的孩子吗？”

长子固然贵重，也是外室所出。她一女儿身，才是正房嫡出。

但爹爹不在乎，宠妾负妻，为了乔家的生意兴隆、万古长青，不惜牺牲女儿的幸福，去抱霍家的大腿。

乔父被气得不轻，还想再骂，乔恨秋已经哭着跑了。

才出门险些撞到鹿鸣，鹿鸣忙上前一把扶住，她不是有意偷听的，只是来陪小姐回去，里头争执的声音太大，无意间听见的。

若不是她机灵，静默无声的闯进去，像往常一样立在小姐身旁伺候，场面会更加尴尬。

“小姐……”鹿鸣低着头，急得团团转，她也是第一次听见老爷这样训斥小姐。

小姐一直被长辈和几个哥哥呵护着长大，哪受得住这个，只怕要委屈坏了。

“老爷也是一时心急，小姐别太难过了。”

“他难过就可以拿我撒气吗？”乔恨秋擦干眼泪，咬着牙不许再哭，流泪是懦弱的表现。

她知道早些年间的确有“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的说法，大人生气了拿孩子撒气是家常便饭，因为打别人后果很严重，拿自己的亲骨肉泄愤就有恃无恐。

但这都什么年代了，怎还有这样封建残余。

不料，鹿鸣下一句话却让她泄了气：“小姐，北疆来信了，说是霍军长不满你退亲的事，不光将大爷扣下，不许他回北平。还将他用铁链锁着，每日殴打泄愤！所以老爷爱子心切，才口不择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