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割让（2/2）

曲沉沙静静看着他。

眼神之中，无端带着几分怜悯。

又骤然冰冷。

卫存清第一次敏锐地转过身。

顺着曲沉沙的目光看去。

他看见了戴着宝冠的沙耶娜。

她站在那里。

昂首挺胸。

满身的雍容，让人遥不可及。

卫存清愣在原地。

沙耶娜却似乎没有看见他一般。

对着曲沉沙轻轻鼓了鼓掌。

宛如叹息般，“将军果真慧眼如炬，什么都瞒不过你。”

这句话更是彻底打消了卫存清一切幻想。

他如一个雕塑般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真的是你？抓了我阿姐？”

沙耶娜轻叹了一声，柔声道，“存清，我也是逼不得已，你不要怪我。”

她还是如往常做小伏低的样子。

卫存清却遍体生寒。

她莫名地答应过自己。

往后余生，都不会对秦人有半分不利。

她会做好羌族有史以来最优秀的王。

与秦人和平共处，共谋利益。

可转眼之间。

她便违背了自己的诺言。

若不是她亲自说出口。

卫存清怎么都不愿意相信。

沙耶娜一早便抓住自己的阿姐，以此逼迫。

逼迫姐夫，逼迫整个宣威军，也是在逼迫所有秦人。

“娜娜......”

卫存清红了眼，近乎呢喃地询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要这样？

这个问题让沙耶娜陷入了无尽的沉默中。

她曾经做了一个梦。

梦醒之后，梦中种种都让她觉得阴森可怕。

她失去了自己的王位、族人、甚至生命。

死亡之后的黑暗笼罩，暗无天日的冰寒掩埋了无尽的绝望。

沙耶娜不喜欢那样的黑暗。

更不喜欢失败。

重生一世。

是老天给与她的机会。

能让她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如今她成功扳倒了所有人。

也夺回了羌族的王位。

只差一件事。

她便功成名就，为族人迎来最珍贵的希望。

成为他们顶礼膜拜的神。

“我要你们秦人割让潍城！从此与我们羌人划地而治，井水不犯河水。”

她的声音清脆。

卫存清一直将之形容为出谷的黄莺。

优雅动听。

可此时却如死亡的宣判。

她宣告了自己从前种种的痴心错付。

他最爱的女子。

心里只有她的羌族部落，从没有将他放在心上过。

接近并嫁给自己。

对自己温柔小意、百依百顺。

都只是为了今日。

能趾高气扬的坐在他们面前，跟他们谈条件，要求秦人后退出这片土地。

沙耶娜气定神闲。

她笃定曲沉沙没有拒绝的理由。

虞嘉宁此刻是在她的手里。

那个女人被土方抓走后，以过人的谋略逃走，甚至将一具尸体伪装成自己的。

实在令人吃惊。

若不是她选择相信自己，用自己曾经给她的一枚玉珏向赤狼军求救。

沙耶娜相信，她绝无可能在曲沉沙之前一步找到她。

幸好，当初在滁州的船上，她取得了她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