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潍城（1/2）

阿九有些惊恐地瞪着沙耶娜。

良久才有些艰难地开口，“公主殿下，你吓到我了，我会做恶梦的。”

沙耶娜的眸子闪了闪。

黯然低下了头，“我不是公主了。”

她的声音有些低微。

让粗线条的阿九有一瞬间的懊恼。

“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卫夫人……”

沙耶娜重新抬起头。

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没关系。”

两人正在交谈的时候。

虞嘉宁和颜痕走了进来。

手上端着有些简陋的粗瓷碗。

碗里是一碗漆黑、泛着苦涩滋味的汤药。

阿九和沙耶娜对视了一眼。

都从对方的眼底看见了一抹苦涩。

“喝药了！”

虞嘉宁的声音柔柔的。

却带着一股子不容拒绝的坚定。

这些日子阿九已经有了不喝完会很惨的觉悟。

乖乖捧了起来。

喝一口，大大的杏眼几乎眯成一条缝。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至于沙耶娜，她刚想端药，却被虞嘉宁躲过了。

她的声音很温和。

说出来的话却有些残忍。

“我喂你喝。”

自己喝好歹还能剩一些苦涩的渣滓和汤底。

被投喂那可真是每一滴都要喝干净。

阿九正庆幸自己手没受伤，同时怜悯地看了沙耶娜一眼。

回过头却发现颜痕正直勾勾盯着自己。

对上她的目光。

唇角微微勾起，“怎么？你也要我喂？”

呸！

阿九白了他一眼，对他的殷勤视若无睹。

总觉得颜痕这些日子古古怪怪的。

没能像夫人一样享受投喂的乐趣，颜痕忍不住叹了口气。

船夫在打起来的时候。

便找了个地方猫着躲了起来。

如今正在加班甲板上修补破了大洞的船舷。

对上众人，有些瑟缩和愧疚。

虞嘉宁他们也没责怪他。

遇到危险，逃避本来就是人的本能。

可那船夫眼睁睁看着众人杀光了水匪，难免战战兢兢。

没了之前的从容和热情。

几乎不敢和颜痕对视。

船上的尸体太多。

不能一路带着腐臭前行，颜痕便将他们都扔进了湖底。

船夫惊骇地看着他的行为，更以为他是个黑吃黑的人。

每日惊慌失措。

好容易来到潍城靠岸。

连钱也不敢再收。

灰溜溜便要赶紧逃跑。

还是颜痕哭笑不得地叫住了他，又递给了他一包银子和一封文书，示意他尽管向官府报备。

阿九如今已经能下床了。

她穿着厚厚的夹衣。

脸上还是有些缺血的苍白。

“你如实呈报上去，即便是为了自保伤人，也违背了宣威军的军纪。”

颜痕的语气淡淡的，“若不给个交代，那船夫回去滁州也会被码头的官差百般盘问拷打。”

“别忘了，那甲板上满满全是血迹。”

阿九默了一瞬。

忍不住开口问道，“将军会罚你吗？”

颜痕转头看她，语气轻松极了，“我已经不在军中，还能怎么罚？。”

阿九想了想。

小小的脑子里忽然生出了大大的好奇。

“你到底为什么离开宣威军啊？”

明明已经离开了那么久。

还时刻记着军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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