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子嗣（2/2）

她的眼神有些复杂。

虞嘉宁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淡漠到痛苦无奈。

她死死掐住了自己的掌心。

烙下一道道月牙弯痕。

皇后突然开口，语声清冷。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

“为了云知能有后，为了我曲家能繁衍子嗣而甘愿退出，简直是京都识大体的大家闺秀典范。”

话中没有任何夸赞的意味。

是淡淡的疑问句。

虞嘉宁感知到皇后的情绪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但她一时想不出哪里有问题，只能茫然地抬起头。

皇后正静静看着她。

眸子里没有平常的温和。

而是一派审视和沉静。

“我曲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不缺继承爵位的儿女。”

“我的弟弟当初苦心求娶你，更不是为了传宗接代，只是单纯因为他想与你长相厮守。”

“你是太小看他还是太低估了自己？”

“只是因为不能生儿育女便将他推开，甚至没能告诉他一句实情，问一句他的意愿。”

“你真的在乎他吗？”

皇后娘娘的话声声入耳，虞嘉宁的脸色不由发白。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确有些自私。

曲沉沙远在塞北。

还不忘给她寄来她心心念念的点心。

可她却不声不响写了一封诀别书。

她明明该有勇气去告诉他这件事，他们是拜过天地的夫妻，合该去面对人生所有的困难才是。

虞嘉宁轻轻地笑了。

她深深吸了口口气，“皇后娘娘，谢谢您，我明白了。”

皇后同样看着她，语声柔和了些，“当初既决定一起走下去，便不要后悔才是。”

“无论你当初是什么样子，云知都愿意求娶你，如今亦然。”

“我那傻弟弟，向来是个长情的人。”

最后的一句话，如喟叹一般。

让虞嘉宁不由想起梦中的前世。

曲沉沙一直等到两鬓斑白。

那样的人，或许真的不会在乎她能不能生儿育女吧。

虞嘉宁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作茧自缚了。

一直在乎和耿耿于怀的都是她自己。

她忽然浅浅笑了起来，躬身一礼，“多谢娘娘提点。”

“边关暂定，云知大概要归来了，你们夫妻应该团聚才是，我就不留你了。”

皇后的声音恢复之前的温声细语。

虞嘉宁的心却忍不住“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他要回来了？”

“此刻怕是已经回府了吧。”皇后娘娘的语声含笑。

而虞嘉宁则是毫不犹豫地转身告辞。

看着她的背影，皇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可以劝慰阿宁不要在乎所谓传宗接代，可自己却无论如何迈不过心中的那道坎。

皇后娘娘其实很喜欢孩子。

便是德妃宫中，那个恶劣的混世魔王。

她也极尽纵容。

可这么多年，她却从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哦不，曾经有过。

可......

一念及此，皇后的脸上多了一抹郁色。

她抚了抚自己的肚子，陷入了无尽的思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