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陪伴（2/2）

她懒懒宅在曲家的院子里，时雨会经常给她寻些有趣的玩意儿。

可她都只是摆弄两下便放开了。

如今她似乎对什么都没什么兴趣，话也越来越少。

卫存清当然也跟着长公主夫妇来看过她，还缠着她要她回家。

她茫然的听着，没同意也没拒绝。

可卫存清却突然分开了她的手，捂着脸哭出声来，“是我没保护好阿姐，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

虞嘉宁不理解。

她伸手帮卫存清拭去眼泪，可动作笨拙又僵硬。

卫存清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哭得更伤心了。

他知道阿姐生病了。

是国子监时那些人的羞辱和欺负，激发了阿姐的病。

他明明应该像个男子汉一样保护阿姐，挡在阿姐面前，可是他一点也没做到。卫存清哭得很是伤心。

虞嘉宁明明想安慰他，可抬起的手无处安放，只能一下下抚摸少年的头发。

始终无言。

一旁的长孙嘉禾与卫缨，看着她有些木然的神情也忍不住默默垂泪。

好端端的一个大姑娘。

没几天便成了这般行尸走肉的模样，任是谁也接受不了。

曲沉沙站在旁边，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他与嘉宁几乎朝夕以对，没人比他更清楚她的身体状况。

只能说是越来越糟糕。

嗜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偶尔还会不认识人。

看着他时眼底是无尽的陌生和茫然。

简直让曲沉沙胆战心惊。

他生怕有一天，虞嘉宁便彻底忘记了自己。

时间流转，一日日过去。

曲沉沙除了上朝便几乎呆在虞嘉宁的身边，一直陪伴着她。

而虞嘉宁也很坚强。

即使喝药喝到呕吐不止，也会将重新煎好的汤药喝掉。

她自是想要想要活下去。

虽说一开始有过自怨自艾。

可她是从地狱里爬回来报复的恶鬼啊！

还没完成自己的心愿，怎么能倒在半路上？

她替自己诊过脉。

虽然却如御医所说，是心病所致，治好的希望十分渺茫。

但尚可缓解。

像长公主虽偶也状若疯癫，更多的时候却如常人无异。

其实得知了虞嘉宁的疯病是自己遗传时，长公主懊恼自责了很久。

所幸虞嘉宁那时的状况已经好了许多。

她拉着长孙嘉禾的手有些断断续续的安慰，“我很感激母亲将我生下来，您不必自责！”

一句母亲，让长孙嘉禾倏忽泪如泉涌。

或许是喝了太多苦涩的中药，又或许是长久的不见天日。

虞嘉宁的皮肤惨白的吓人，整个人形销骨立。

曲沉沙每日都会半强迫地将她抱出去晒太阳。

虞嘉宁其实很抗拒。

她一度觉得自己就是阴沟里的虫子，不能站在阳光下。

为此两人曾爆发过剧烈的争吵。

她甚至动手抓破了他的脸。

冷静下来时，她又一次哭了，因为情绪根本不受控制。

而曲沉沙只是抱着她，一遍又一遍的安慰，“阿宁不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这样的闹剧几乎日日在曲家的院子里上演。

他从不厌烦。

可虞嘉宁清醒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如今的自己令人十分憎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