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天癸（2/2）

少年亦步亦趋地跟在虞嘉宁的身后，很快便回到了秋水苑。

秋容原在院子里收拾，见自家大小姐带回来一个少年瞪圆了眼。

还没等她惊呼出声，却听虞嘉宁淡淡吩咐，“闭上嘴，迈开腿，给我准备热水、干净的衣裳、还有棉布！”

秋容闭紧了嘴巴，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很快便将物什都收拾好了。

虞弦歌进了虞嘉宁的闺房，颇有些手足无措，“你怎么带我来这里，会有损你名声的！”

虞嘉宁歪着头看他，“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因她这一句话，少年的脸色爆红，“你...你...”

虞嘉宁托着下巴，有些好整以暇地看他，“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是受伤了吧？”

虞弦歌一愣，有些错愕。

却又听虞嘉宁叹道，“你不会分不清鲜血和葵水吧？”

虞弦歌听完她这话，饶是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脸上的血色顿时褪得一干二净。

女子二七而天癸至，太冲脉下，故有子。

虞嘉宁熟悉医理，一眼便看出了虞弦歌身上那些鲜血的不同。

方才才会急着将人给带回来。

见他始终一副拒绝的模样，虞嘉宁也不强迫。

她自己是没什么耐心，于是让秋容找了岚姨进来，一点点教这家伙。

岚姨出来的时候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她告诉虞嘉宁，小姑娘是第一次来葵水，没什么经验。

才会染得浑身全是鲜血。

她已经教了她该怎么处理。

虞嘉宁皱了皱眉，附在岚姨耳边轻声吩咐了几句，岚姨忙会意地点点头，“老奴省的。”

不一会岚姨便将东西送来了，是一杯温热的姜糖水。

虞弦歌换好衣服后极不习惯，“他”二十多年来都是做男子装束，还是头一回穿上女儿家的裙钗。

怎么走路都觉得别扭。

“我能不能将衣服换回来？”

虞嘉宁瞧了她一眼，随即开口称赞，“这不是很漂亮吗，小姑娘家家，合该便是这副样子。”

虞弦歌咬着唇，“我不喜欢。”

“不喜欢也没办法，你那些衣服秋容都拿去洗了，你是想穿满身浴血的、还是湿漉漉的？”

虞嘉宁也不惯她，索性直白道，“何况你穿男人的衣服在我这院子里到处晃，让别人看到怎么想？”

虞弦歌不说话了。

她坐在凳子上，脸色惨白得可怕，沉默寡言地像一头倔驴。

虞嘉宁将桌子上的瓷碗往前推了推，吩咐道，“喝掉它。”

虞弦歌瞧了瞧她，又瞧了瞧碗，没等虞嘉宁说第二句话便将碗里的姜糖一饮而尽。

倔是倔了些，听话的时候也当真听话。

虞嘉宁的脸色缓和了些，“这糖水能止些腹痛，今夜你便留在我这里，等衣裳干了再走。”

虞弦歌原肚里翻江倒海地疼，还忍不住恶心呕吐，喝了那姜糖后觉得腹中一股暖流涌上。

疼痛似乎也减轻了许多。

“谢谢你帮我。”小倔驴愣归愣，倒也是个知恩图报的。

虞嘉宁今日为她做的种种事她都看在眼里。

现在的她虽然还不能做什么，但她会牢记在心底，终有一日报答这份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