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微光（1/2）

长公主最终郁郁离开。

虞嘉宁忍不住转头看向她的背影，眼神游离。

皇后仔细盯着她的神情，忽而开口问道，“你对长公主似乎有些敌意？”

虞嘉宁的头微微垂下，露出了洁白的脖颈，“没有。”

皇后还想说些什么，曲沉沙见她心神不宁的模样，便打断了自家姐姐的问话。

“阿姐，别问了，今日这么多事，她该是累了。”

皇后欲言又止，最终无奈地挥了挥手。

两人退出了前殿，曲沉沙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主动牵上了她的一只手。

虞嘉宁并没有拒绝，跟在他身后有些亦步亦趋地前行。

回到了虞嘉宁的房间，曲沉沙转身，还没开口便对上了少女可怜兮兮的眼神。

一双明媚的眸子泛着些水光，直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你怎么了？”曲沉沙到底对她狠不下心，软语问道。

虞嘉宁有些落寞地垂下头，眼神黯然，语声极低，“我这样的人，是不是很讨人厌？”

曲沉沙愣了一瞬，脸上竟泛起了些可疑的红，“当然不，你一点也不讨厌。”

说这话的时候，他心跳有些快。

虞嘉宁却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她还沉浸在方才的情绪中，“名门闺秀，温文知礼，不才是所有人喜欢的样子吗？”

重生以来，虞嘉宁一直活得肆意张狂。

这样的样子久了，却不代表她真的遗忘了从前，遗忘了那些曾学过深入骨子里礼仪。

今日她对上长孙嘉禾，表现得极度无礼。

一方面是心中那些怨念作祟，另一方面，她也不想在长孙嘉禾面前隐藏什么。

可她还是忍不住隐隐担忧。

原来她真的做不到全然不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

曲沉沙看她失落的模样，终究没忍住伸手落在她的头顶。

她的发极软极细，就如她从前的脾性。

曲沉沙当然知道她变了不少，与他记忆中的样子大相径庭，可他并不在乎这些。

记忆里的她还是个带着酒窝的稚童，会将手里仅剩的糖人递给他。

在他被人毒打，流落街头，蜷缩在角落里如丧家之犬时。

对他说，“哥哥别哭，给你吃糖糖...”

后来为了那糖人，她还被人牙子狠狠骂了一顿。

彼时她和他都流落街头，那个脸上永远带着笑容的娇嫩女孩，是他感受到人世仅存的温暖。

毫不夸张的说，那段时光若没有虞嘉宁的陪伴，他怕是早横死在了某个街头。

根本等不到阿姐归来。

所以当人牙子找好了卖家想将她卖出去时，他才会拼死将虞嘉宁送回家。

虽然她大概都不记得了，但不记得也好，毕竟那是段被拐卖的经历。

对曲沉沙来说，那段时光大概是他人生中最凄苦的日子，但因为有小姑娘的存在。

又不是那么的暗无天日。

她便是他生命里的那束光。

所以她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不会在乎。

虞嘉宁透过曲沉沙的眸子，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随后她听到了曲沉沙的声音，“你无论变成什么样子，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温润的声音仿佛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莫名虞嘉宁便觉得心安起来。

她看着曲沉沙，有些愣愣地问，“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曲沉沙看着她，目光极深，“因为你很好。”

那炽热的眼神，即使迟钝如虞嘉宁，也感受到了其中的深意。

她直直对上曲沉沙的眸子，心中头一次生出了个不怎么清晰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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