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境遇（2/2）

“上官立璋……”

“张公公，朕情意已决，你莫要再劝朕了。你跟了朕这么多年，连续对朕赤胆忠心，如果落在这些乱党手中的话，只怕不会有什麽好结果。张公公，你不要再管朕了，迅速些走吧，朕希望你能善终此生。”

宇文英的眼光，永远望着大门方位，浓黑的大眼里没有一丝希望，漆黑的如同最漆黑的夜，黯然的没有一点光线。

张公公一番迟疑，跪下向着宇文英磕了三个头：“上官立璋，请恕老奴不忠，老奴故乡有亲人，不能便如此没了性命。上官立璋，老奴先走了，若有下世，再做你的仆众。”

张公公看出了宇文英拣选留下，晓得他多数是要寻短见在这皇宫里，多少作为宇文英的仆众，他是应当以死殉主的，不过他真的不能如此做。

他还想活着，回来看看家里的亲人，这平生，他在皇宫，和家人聚少离多，此时老来他不希望自己客死异域。

老了，起码要回来看一眼吧。

宇文英一语不发，只是向着张公公甩了放手，表示他迅速些走吧。

至此，张公公才站起身来，匆匆离开了。

望着张公公离开的背影，宇文英的神采固定半分，只等着殒命的光降。

“上官立璋。”张公公走后，一道倩影匆匆跑了进来。

这道倩影，便是国母董安雅。

一眼，董安雅便看到宇文英愣愣地坐在椅子之上，双目木然无神地盯着大门方位，便和一个死人似的。

“上官立璋。”便看到这般的宇文英，董安雅肉痛如绞。

“国母。”宇文英的声响，无力的便如同空中漂泊的羽毛，只能任风将他吹得到处飘飖。

“上官立璋，咱们……”董安雅来找宇文英，是找着他一起离开皇宫的，不过此时此时看到宇文英眼中死灰沉沉的死寂，这些话，董安雅便说不出口了。

因为她晓得，宇文英曾经报了必死之心，他是必然不会离开皇宫的。

董安雅的话音才落，便听见宇文英道：“国母，你迅速些离开皇宫吧。离开的时候，记得必然要先假装一番，万万不能让人认出你的身份。如果你和康儿安全离开了皇宫，便远远地去吧，走得越远越好，无论在何处落下，便过安上官清静的日子吧。”

董安雅的泪水，不自禁地溢出了眼眶：“上官立璋，我不走。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宇文英无力的声响再次响了起来，此中含着几分羞愧：“国母，你带着康儿迅速走吧，再晚走不明晰。这一辈子，是我对不起你们，如有下一世，我必然会做一个好良人，一个好父亲。”

董安雅一个劲地摇头。

“上官立璋，我不会走的。我说过会陪着你一起的，错的结果一起负担，一起生，一起死。”

说着，董安雅走到了宇文英的身边，紧紧地拉住了他无力垂落的手。

“国母……”宇文英想要甩开董安雅的手将她赶走，不过望着她时，那回绝如何都无法说出口。

那一瞬，宇文英想起了董安雅初入皇宫时的景遇。

那是他第一次见董安雅，一见如故、情根深种。

“国母，你这又是何必。”宇文英想有董安雅陪着，不过又舍不得她陪着他死。

董安雅迎着宇文英的眼光，神态刚强：“上官立璋，我不苦，我入宫这些年，上官立璋宠我爱我，我对上官立璋亦是至心一片，能陪着上官立璋一起死是我的宿愿。上官立璋，你莫要再劝我，若你是真的为我好，那便请应许我陪着你一起吧，死活不离。”

一个死活不离，让宇文英的眼睛里有了一丝神采。

这平生，他是有错，是丢了宇文家的宇宙，不过他却至今领有董安雅的至心。

如此，他便是死，也不以为那样遗憾。

不自禁的，宇文英一般攥紧了董安雅的手。

这个时候，宇文英想起一个问题：“国母，如果咱们都走了，那康儿如何办？”

董安雅回道：“蒙将军会带着康儿离开皇宫，带着他去过一般的生存，我想康儿以后的日子必然会过得恬静无忧的。”

董安雅不忍心离开儿子，不过可能她的离开对宇文康来说是最女人的，留在他同事越少，便越不会有人提起这些悲惨的旧事。

宇文康的年纪如此小，可能最迅速便会忘记这些过往，从新开始新的生存。

宇文英点了拍板：“那便好。”

董安雅口中的蒙将军，便是蒙翼，蒙承愿的祖父。

对付蒙翼，宇文英还是最安心便是的，蒙翼以前是随着叶宫天霁的一个小兵，虽说年青却对宇文家赤胆忠心。

如果给他充足的时机，可能蒙翼也会发展为一个隽拔的将军，只是这个时机，他宇文英却无法赐与了。

想到这里，宇文英以为放心许多，牵着董安雅的手：“国母，咱们死活不离。”

董安雅含泪拍板：“上官立璋，咱们死活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