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2:我可怜你(1/2)
温晔臣一开始还不知道江谨佑回国,并且还去找了苏煜欢,毕竟他成年后便搬出了江家自立门户,平时没年没节的也不会随便回那空荡荡的老宅。
但一整个圈子的消息往往都是流动的,温晔臣很快便从那些爱八卦的朋友口中得知此事,并且第一时间赶回老宅。
江语茜一家虽然都在世界各地到处跑,但老宅这一直都有请人帮忙打扫收拾,是以这栋温晔臣记忆中的老房子,与自己刚到江家时并没有任何区别。
温晔臣进门时,江谨佑就坐在大厅沙发上,拿着笔记本电脑与公司高层开跨国会议。
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温晔臣会主动找上门来,江谨佑的脸上并没有半点意外,简单同温晔臣打了声招呼。
“小臣回来了,先坐会吧,我这会议还有一会,马上就要结束了。”
温晔臣便顺势坐到了江谨佑对面,没有说话。
对于这个比自己只大了几个月的哥哥,温晔臣的感官素来复杂,明明是同龄人,可自己就是莫名对他有种莫名的恐惧感,就像是家养的小动物在外遇到了野禽猛兽一般,本能的想要与之避开,不与他正面接触。
正因如此,在江家住了那么多年,温晔臣与江谨佑面对面说过的话可谓是少之又少,并且多数都只集中在江家父母回来的那几天。
其余时候,江谨佑在他眼里更像是一个标记,一个符号。
而现在,他却要跟这个自己本不愿意直面的符号对上,温晔臣不自觉的紧了紧垂在身侧的双手。
江谨佑所谓的马上结束,却是在五分钟之后。
在这之前,温晔臣已经在心中打了无数腹稿,可在对上江谨佑的眼睛时,温晔臣还是止不住的心一抖,仿佛自己的所有想法都被对方看穿。
“我一直以为咱们这样面对面,会是你跟我坦白你对语茜感情的时候。”
江谨佑这话犹如一记晴天霹雳,把温晔臣生生给劈懵了。
“你……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你对语茜的感情,并不仅仅只是兄妹之情那么简单,还是知道你之所以会跟那位苏小姐产生交集,是因为她跟语茜长得像?”
温晔臣张了张嘴,半晌没说出话来。
须臾,他才开口,声音却是无比低沉且沙哑:“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温晔臣并不意外江谨佑知晓自己早前对江语茜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毕竟苏煜欢的脸摆在那,只要是看过两人的容貌,都不会会错意。
他只是惊讶于江谨佑方才那话的意思,从他那说话的语气,分明是早在自己做错事前就已经知道自己对江语茜的那些心思,要真是这样的话……
“很早,你该不会以为自己这些年来隐藏得很好吧?”
温晔臣咬了咬牙,腥味自舌尖蔓延,恰似他此刻的心境,端的是五味杂陈。
“既然你早知道,为什么不戳破?又为什么……没有指责我?”
“指责?我为什么要指责你?你跟语茜虽然是名义上的兄妹,但你们并没有实质的血缘关系。而且,别忘了,早在你成年搬出江家之时,你的户口也已经迁了出去,自成一户。”
江谨佑说着再次抬头看向温晔臣,面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洞若观火的神情。
“当时的你,不就想着这样做能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些?至少背德感不会太重?”
温晔臣愣住,诧异过后,更多的是浓浓的自嘲与讽刺。
他知道,那自己这么多年来的黯然无措,苦痛纠结究竟算什么?
“所以你知道一切却不动声色,等着我主动来找你,跟你坦白,是因为你想用这事来试探我,看我是否有跟语茜共同面对这些事情的勇气?”
“是也不是。”都到这份上了,江谨佑自然也就没再跟温晔臣绕弯子,“我确实想看看你能为语茜做到什么程度,但我向来尊重你跟语茜的想法与选择,不管你们俩最后能走到什么地步,结果是好是坏,我能做的无非就是不多加干涉,给你们时间。”
一切表象被彻底撕开,温晔臣这些年来对江谨佑的那些个滤镜也都碎了个干净,说起话来也没了之前的客气与敬畏。
“给我们时间,尊重我们?究竟是尊重还是利用?一直以来我都很清楚自己在江家的位置,我不是江家人,却得到了江家的恩惠,为了偿还这份恩惠,我只需要替江家创造出足够偿还这份恩情的价值即可。”
正因为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些,温晔臣在江家虽然有无比强烈的寄人篱下之感,却也清楚明白江家人成不了他的家人,他们的接触更像是一场注定会迎来结算的投资,而他与江家人无非是被投资者与投资者的关系,唯一的偏差便是江语茜。
温晔臣觉得江语茜对自己付出了真心,那他自然也应该拿出真心来回报于她。
“我只是怎么也没想到,语茜她再怎么样也是你的亲妹妹。可在你心里,她跟我这个外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你或者你们,究竟把她当成什么了?”
温晔臣也是时至今日才发现,自己之所以能在那个家里与江语茜产生共鸣,或许是因为他们在某方面太像了。
一样被迫承受着失去父母疼爱的创伤,自我疗愈,就像两只伤痕累累的小兽,在某一个不经意的瞬间靠到了一起,互相取暖。
区别只在于,他是毫无征兆的失去父母,被迫承受这份情感的骤然剥离,而她却是从小到大,潜移默化的感受着这个残忍真相,并且与其早早融合到了一块,难以解脱。
所以多年后,温晔臣想通了,不再画地为牢,而江语茜却把这份伤痛掩盖在了浮华表象之下,从未释然。
温晔臣这话似乎误打误撞戳中了江谨佑的死穴,令他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温晔臣,你僭越了。你现在又是以怎样的身份来跟我说这些话?”
若是放在之前,被问到这个问题,温晔臣兴许会局促,不知所措。
但一切表象戳穿后,他反而变得无比冷静与透彻。
“我是跟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温晔臣说着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自嘲笑容,“或许她并不需要我这个哥哥,但我还是希望未来的日子可以当好她的哥哥。”
说到这,温晔臣话锋一转:“可笑的是,我这个只跟她相处了几年的哥哥尚且会心疼她,顾虑她的感受,注意她的状况。而她真正的家人,却只想着把她当成笼络人脉的工具,在她需要之时从未做过引导,反而眼睁睁看着她一步步走向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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