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诱引粉(2/2)
“华安姑娘对殿下的这番评价我是非常……。”
“认同的”这三个字还未说完,就被陆纤尘一个冷冽的眼神警示了回去,无奈地换成了其他的话:
“证据嘛,倒也有。”
这证据自然就是指谢悦害谢盈毁容的证据了。
沈闻舟直了直身子:
“万云从谢悦的房中找出来了一种诱引粉和一些与太子来往的书信,这诱引粉十分罕见,我也是先前在江湖四处游历时,才有幸见过一次这种诱引粉,这种诱引粉似乎产自西疆,味道极浅,还和香料的味道很像,就算被有些嗅觉敏锐的人闻到了,也只会以为对方身上是用了什么香料。不过这种诱引粉药性倒是十分强烈,一旦被牲畜闻到,就会导致牲畜失控发疯,想必华安姑娘的大姐姐身上正是沾染了这诱引粉,才会令黄狗突然发疯咬伤了她。”
“竟然还有这种粉?”
谢华安有些惊讶。
若是谢悦将这诱引粉用来对付她,她怕是也很难逃过这一劫。
不过还好,她与谢悦关系不好,见面基本都避着她走,更不会像谢盈那么热情的邀请谢悦一起用膳,谢悦应当是没有机会将这诱引粉撒在她衣服上的。
“寻个机会,将这两件东西交到杨氏手上,自己的女儿被人害成这个样子,也得让她知道害她女儿的仇人究竟是谁才行。”
陆纤尘额角歪靠着手臂,噙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容对着沈闻舟道。
亮如黑绸的墨发悄然划过他的颈项,被窗外的微风轻轻吹起带起几根,整个人显得俊雅矜贵,气质卓绝,犹如天上纤尘不染的谪仙一般,凛然清正。
谢华安的目光不自觉的被吸引了过去,一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还有事情要说?”
陆纤尘注意到了谢华安落在他身上持续的目光,抬眸问她。
被陆纤尘这么一问,谢华安立马回过神来收回了目光:
“没有没有。”
她暗暗拧了拧自己的脸颊,告诫她自己她是来攻略陆纤尘的,不是来被陆纤尘攻略的,不可耽溺于美色啊。
沈闻舟像是从谢华安的目光中明白了什么,轻笑了几声。
*
次日一早,豫王府就得到了谢盈被狗咬伤毁容的消息。
豫王听了之后大怒,什么被狗咬伤的鬼话,他才不信,分明是有人蓄意害他的王妃。
他与谢盈夫妻这么多年二人之间总还是有那么的一点感情在的,如今他豫王府的正妃被怀有不轨之心的人这么陷害,他心中自然是十分不满,这是把他的脸面按在地上踩,真当他是泥捏的,竟然把手段使到他的头上来。
更何况这件事还牵扯着他是否会失去光佑将军府的助力。
光佑将军府之所以如此毫无顾忌的跟随支持他,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谢盈。
若是谢盈这个中间联系的桥梁断了,那光佑将军府要是与他一点嫌隙都不生也是不可能的。
不管这幕后之人的目的是因为嫉恨谢盈还是想阻碍他的登位大计,他都不会轻易放过。
“查,查,派人给本王到广信侯府去查,务必把这个幕后之人给本王揪出来。”
他气得面色铁青,对着面前的下属一顿呵斥。
面前站着的几个侍卫哪里还敢停留,纷纷得令离开了。
天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既然传到了豫王府,那么在京城里传开也不过只是早晚的事情。
下午,广信侯府谢盈毁容的消息基本上已经人尽皆知了。
许多之前看不惯谢盈的高官小姐和一些年轻的夫人们都一起聚在酒楼幸灾乐祸。
“还以为她是个有福气的,当时嫁了豫王成了豫王妃,我还以为她从此就高过我们一等了,没成想现在竟然落了一场空。”
“谁说不是呢?豫王休妻是早晚的事,如今她谢盈没了王妃之位不说,连容貌也没了,今后怕是只能一辈子缩在广信侯府不敢露面了呢,以后怕是也没哪个男人再敢娶她。”
“要说她呀还真是没享福的命。”
“要是我是她呀,我就一头撞死算了,如今脸被毁了成了一个丑八怪,人见人怕,别出来吓人了。”
就在几位小姐夫人说得兴高采烈之时,隔壁桌上突然响起了一道冷淡的女声:“诸位小姐夫人对他人容貌被毁如此高兴,不知将来若是有一次风水轮流转自己成了那个容貌被毁之人,诸位还能不能笑得如此开怀?”
听到有人为谢盈说话,议论谢盈的那几位小姐夫人纷纷闻声望去,只见她们的隔壁桌上坐着一个戴着帷帽穿着粉衣的女子,身形有些纤瘦。
她们看不清她的长相,见她带着帷帽,又为谢盈说话,只以为她也是哪个因容貌被毁而被夫君厌弃之人,一位胆大耐不住性子的夫人立马揶揄嘲弄笑道:“这位姑娘如此听不得我们的话,莫非自己也是个容貌不全的丑八怪被夫君厌弃了?”
此话一出,跟着她一道的几位小姐夫人也纷纷捂着帕子笑了起来,像是看笑话似的看着她。
不过粉衣女子听了她们嘲笑羞辱的话并未生气,整个人还是如方才一样平静,语气仍然冷冷淡淡:
“诸位夫人不必急着揣测我的容貌如何,同为女子,夫人小姐们却对容貌被毁的女子如此指责羞辱,那就希望诸位夫人有朝一日也都体验一把容貌被毁后被人羞辱的感觉。”
“你这个丑八怪是什么意思啊?”
刚才说话羞辱粉衣女子的那位夫人听了她这话有些恼羞成怒,扯着嗓子骂道:“今日遇见你这个丑八怪,真是晦气。”
其他几位夫人小姐也都目光不善的盯着粉衣女子。
粉衣女子轻轻叹了叹气,没有再说什么,带着身边的两个丫鬟起身离去了。
待走到门口时,身边的一个丫鬟有些不解道:“不过是一些粗鄙无知的妇人,娘娘何必和她们一般见识。”
粉衣女子没有说话,抬头朝天上看了看,似是想到了什么往事,被帷帽遮住的脸庞上多了几分忧郁。
她不理解为什么世人为什么总是将诸多的恶意强加在容貌被毁的女子身上,女子容貌被毁本身已是不幸,还要承受世人的恶言恶语,难道世人非得逼死这些女子才肯罢休吗?
为什么男子容貌被毁后仍然可以一如既往逍遥风流的活着,娇妻美妾仍一个接一个的往府里纳,而女子容貌被毁不但要忍受丈夫的厌恶唾弃,更要承受众人的谩骂议论。
为什么如此不公平?
“我们走吧。”
粉衣女子低下头来,收回了飘远的思绪,努力压住了心中那股强烈不满的情绪,对着身旁的婢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