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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脸那你就在这里等死好了。”小魏脸上羞成了一朵红玫瑰,嘴里骂着,心里却已甜成了蜜。
今日已是朱云天与察罕帖木儿约定的第二天,若汴梁城的元军到明日凌晨再找不到盛秀,那察罕只能放朱云天走了。
晚上快到子夜之时,小魏穿上夜行衣,慢慢将房门打开了一条巴掌大的缝,静静地蹲在门里阴影处,向外张望了半柱香的时间。
她出身绿林,当年跟着义父打家劫舍,又参加徐寿辉的起义军,没少经历这种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的黑道买卖,故而十分的有经验。
院子里没有任何异动,只有风声吹着落叶,偶尔几只小鸟从房顶越过。啾啾的叫声像在思春,又像是寻食。
小魏等了半天,从地上拿起一枚石子,拇指一弹,“嘶”的一声轻响,石子飞到了对面的房梁之上,落入瓦片之中。
还是没有动静。
“走吧,你看除了天上会飞的鸟,连只苍蝇都没有,哪有人啊女侠你还等什么”周德兴不耐烦了,在后面悄声催道。
“嘘”小魏做手势让他闭嘴,示意他再朝房顶上看。
包括朱云天在内,众人都呆了
对面的房顶上确实没有任何动静,但在两侧的房梁隐蔽之处,突然隐隐约约地有几个黑衣人影子极快地一闪,伸出头来朝院子里一瞧,又倏地一下隐伏下去。
适才石头的响动之声,让这几个黑衣人以为有人跳上了房,被吸引了出来,一看之下方知上当,急忙又缩回了隐蔽之处。
轻轻地关上了门,大家在黑暗的房内长吁短叹,想不到察罕帖木儿竟是如此奸滑,会在周围房上埋伏下人来,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朱云天没有主意,摸着嘴巴子,道:“仲亨,你看我们该怎么办呢”每到无计可施的时候,他就把球踢给别人。
陆仲亨苦笑的脸谁都看不见,不过说话的语调还是让人们感觉到,原来他也不是一个十全十美的聪明人,“大哥,照现在这个局面,我们只有一条路了,等到明天期限已至,看察罕帖木儿怎么说。”
下下策中的上上策,当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时,就什么都不做,以静制动。
周德兴道:“我看不如派几个高手上去,把那几个黑衣人做掉。”这是狗急跳墙之举。
陆仲亨马上否决:“你这等于向察罕帖木儿坦白交待。他派来监视我们的人若被干掉了,岂不正说明我们心中有鬼”
周德兴绝望:“那怎么办”他精通军事工程,跟人斗心眼可是他的短处。
陆仲亨沉声道:“听天由命”
朱云天只能再次向玉皇大帝祈祷,希望冯国胜这两天突然变成了一个狐狸精,像孙悟空一样聪明,像如来佛祖一样神通广大,能够在汴梁城的下面挖个三十米深的地洞,藏它个严严实实。
“大哥,别太悲观了,俗话说,人到山前必有路。事情到了眼前,总会有解决的办法。这是大哥你教我们的啊难道你忘了”徐达宽慰老大,除了这句话,他没什么好说的了。共和军成立自今,遇到大小劫难无数,但没有一次比得上今日这般穷途末路,束手无策。
朱云天咧咧嘴道:“兄弟说得对,大不了,我他妈来个死不认帐。”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痛心疾首,后悔那天被盛秀的姿色所迷,一时冲动,要跟白莲教搞什么联谊活动,结果现在事没办成,自己马上就要栽了。
众人一听此言,均汗颜异常,原来大哥每到想不出好办法的时候,就要开始耍无赖了。也好,大不了跟察罕帖木儿翻脸,刀枪棍棒齐上阵,杀将出去,这大都不去了,政府官员也不做了,先跑回濠州有个安全保证再说。
朱云天的优点也正在于此,正因为他对待事情的态度并不刻板,也不强求,使得他在面临绝境的时候,能够拿得起放得下,对于功名声誉之类的虚无东西,他更加不在乎,就临嘴上经常说的义气,在他心里其实也就是个屁。
换句话说,在徐达、陆仲亨这帮忠心耿耿的手下默默的为冯国胜的性命担忧之时,朱云天却闭着眼睛,怡然自得地回忆着自己几年来的泡妞历史,卢小欣,朱宁巧,鱼奴儿,琳琳,倩倩,玲玲,莹莹,小魏
不经意间,他又想到了卢小欣,梦便突然醒了睁开眼睛,天竟然已经亮了,他和衣躺在床上,徐达十几人穿着整齐,或站或坐,通红的兔子眼可都望着他呢。看样子,他们一夜未睡。
再看床头,小魏坐在他的脚边,托着腮,秀眉紧皱,像是遇到了什么始终解不开的心事一样。
哎,女孩子发起愁来,难道都是这个样子好象全世界的每一个人都欠了她十万块钱。朱云天摇摇头,打个哈欠坐了起来。
正要对兄弟们感天动地的演讲几句,院门开了,在四名全副武装的蒙古侍卫的保护下,察罕帖木儿那张长了三根毫毛的椭圆脸闯进了他的视线。
“朱将军,这两日吃住可好”察罕帖木儿一进来便关心他的起居吃喝,很像他一个已经多年不见的大表哥。
朱云天坐在床上,同样不冷不热地回道:“托察罕将军的福,我吃得饱,睡得香,一点没委屈了。”
“噢,那就好,若朱将军有什么地方感觉不周到的,我可真就要自责万分了。”
察罕帖木儿客气之中,话锋突然一转,道:“今天已是第三日,很遗憾,本帅低估了那名女子的能力,竟让她给逃脱了。我看朱将军行程很紧,误了上京的时日,怕是皇上会怪罪于我了,呵呵”
朱云天耸耸肩,深表同情:“察罕将军的意思,本人今天可以走喽”
察罕帖木儿道:“这是自然,若有路上所需的东西,本帅乐意为你准备。”
朱云天表示了一下谢意,婉言拒绝:“本人带的钱够花的,春夏秋冬的衣料也都备足了,还有这么多侍卫之人,一切都无需察罕将军操心。”
“嗯,将军准备一下,随时可以上路。本帅公务繁忙,恕不能远送了。”
察罕帖木儿说完便走,一分一秒也未多留,真是来如风,去如电,只留下一个大大的悬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