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一十四 去年今日此门中(2/2)
花潋滟听我说着,忽然笑了笑,不再言语。
其实这个故事还有个结局与番外,是许许多多年后郝仁和花麝月告诉我的。
其实那天我没去找他是因为云涯来了,而代替我去见他的人是郝仁,郝仁与他给了他一大锭金子与他说请他离开这里,而第二天云涯也去找了他,与他说云锦今生由云涯养着,所以不必学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于是他便离开了,什么也没带走,那块金子他埋在了湖边的杏子树下,很多年后我故地重游偷偷的挖了出来带了回去。后来花麝月告诉我从那次以后他便再也没有偷人东西,和那块金子一同埋下的是他高超的偷技。后来就算是和人打架他也没再偷,他的武功底子也是那么练起来的。
花麝月还告诉我,花潋滟小的时候便常常做梦,梦见一个开满桃花的山谷,梦见一位醉倒在那一谷桃花中唯一一株杏子树下的仙子。只是这个梦他怕人笑话,从来只对花麝月讲。
入夜以后果然下起了大雨,天空却依旧黑漆漆,无星无月,我靠在枕头上看着他用折扇敲桌子,想到明天还要赶路,我偶尔也应该让饲主感受一下温暖,于是招招手让他过来睡,反正要是半夜他欲不轨,再踢下去我想也不是难事。
因为我们名以上是夫妻,所以黄泉殿配备的设备也是双份,床也够大,只是我耳根子上总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听见他的笑声,转过头去的时候看见他那种我是无辜的眼神,我又不能动手打他,只得郁闷的再转过头睡。
如此循环,加上雨声太大,我磨蹭到半夜也没睡着,只是合着眼,半梦半醒间听见一声叹息。
“云卿啊,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笨?”
迷迷糊糊的呆了。
一只手在我身上拍了拍也没感觉,我屏住呼吸,如果这是一场梦,会不会真实的过了火候?
“小云,听师兄说,以后千万不要和自己打赌,因为到最后终究是自己输。那封信上最后的两句话,是我说着骗你玩的。”
我迷迷糊糊听着,没啥感觉,只觉得眼泪不断地流淌。
……
一夜大雨,一夜好梦,昨夜滟剑一直在絮絮叨叨的说着,我边哭边笑的听着,静静的闭着眼,害怕一睁开,他便就这么走了,再也不会来。
醒来的时候我揉了揉眼睛,果不其然有些微微的红肿,低头看见湿了一片的枕头,长叹了一声,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寻思着想必今日又要被花潋滟笑话。
雨后的空气特别的清醒,梅花的香气淡淡的。
我看见窗外,只看见朱红色的梅花一朵朵都绽开了,婀娜的仰天,傲立在东风里,香气随风入窗混合着雨水里泥土的清香,特别的好闻。
看来这梅花养久了也有感情,听见花潋滟的叹息居然早开了,只是这当事人。我目光往下移,只看见花潋滟微侧着头嘴角带着一丝浅笑,似乎也是做了个好梦,于是推了推他,可惜他睡的很沉这么推都不醒。
我有些无奈,一眯眼,奸笑一声掀开他暖和的被子。
他穿着一身红色丝缎里衣,身下是红褐色的血渍,我的手停在半空中,顿了顿,忽然想起昨天离开时看见痴痴傻傻的笑着的齐青,喉咙里一阵梗咽,痴痴的看着窗外似血的梅,心忽然疼的很难受。
一阵寒风卷起一片红色的花瓣,飞入窗,落到他的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煞眼的红。
“为什么又推开我…一次又一次……”
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一次又一次的将我推开,却让我看着你一次又一次的离开?
我低头挨在他的肩上,轻声的啜泣,忽然觉得天,塌了。
再度抬眼的时候,映入我眼帘的不再是窗外的红梅,而是莫非池铁青的脸,他的脸中带着些许的惊讶,以及还未褪完的愤怒。
我眯起眼,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一种仿佛心脏被撕裂的感觉,就算是知道郝仁背叛我的时候我也不曾如此感到这么的伤。
“青儿,死了。”
莫非墨的声音有些哽咽,他看了看我和我怀里的人。
我痴痴的笑,肩也在颤,然后低下头用手去抚摸花潋滟的脸,靠在他耳边咬着他的耳朵。
“潋滟,我喜欢你。好喜欢,喜欢了很久,很久了。”
“很久,很久了。”
……
“真的,在你还没出生前就喜欢。”
“所以,师兄。”
“再回来一次。”
“再回来一次,好不好……”